月绾尘一听这大理寺卿的意思,就知窦山该上场了。
果然大理寺卿下一句,就是让侍卫将证人带上来。
窦山目不斜视,既要显出初见天颜的恐惧感,又要微微挺起胸膛,给人一种豁出去了的感觉。
这是月绾尘要求他如此,还教他如何应对平帝的问话。
“小人窦山,见过陛下,吾皇万岁!”
他这种姿态虽说看着谦卑,却让众人不是很舒服,这令平帝已有了五分的相信,看肃王的眼神更是不善。
大理寺卿雷厉风行,将问题简述了一遍,让窦山当着众人的面回答清楚。
按照月绾尘的交代,窦山不应说得过多,只将肃王私售私截灰蚕丝一事讲个清楚,保命要紧。
“陛下,小人乃是肃王殿下雇佣的账房,放在楼然大王子那里,为的就是看住了大王子不让过多利益流到外人的口袋。
这一年来,小人亲手为肃王做了一本又一本的假账,灰蚕丝不仅仅行走在民间黑市,更出了大安,成为了肃王的敛财工具。”
这指认真是极重的罪名,肃王一派很是担心这帽子摘不掉,纷纷跳出来为肃王说情,其中为首的自然是靖西侯的亲家,唐午唐侍中。
“陛下,自肃王殿下回归以来,勤勉做事,将陛下交代的事务都处理得妥妥当当,丝毫无有一处错误,足以证明其能力。
然,现下一个两旁外人指责,直接将莫须有的罪名栽赃到肃王头上,老臣也是不能认的。”
唐午一开口,其余肃王派皆是同气出声,“是啊,陛下,莫要让歹人坏了朝堂清明!”
这话一说,大理寺卿就不痛快了,“唐大人,下官尊称您一声老师,你此番言论莫不是指责下官编造谎言污蔑皇室?
倪某任大理寺卿已有近七年的时间,上承天恩,下护百姓,所言所为皆要对得起天地良心,您如此几言过后,倒抹了大理寺所有的辛劳!”
大理寺卿是个硬骨头,却又是个圆润之人,身在宣华这块浑水之地,在刑部与平帝之间游走,游刃有余,他还真没有怕过唐午这个老匹夫。
平帝眼见着又是一场撕不清楚的争论,便提前出声制止,“你二人皆是有理,但仅凭一张嘴朕如何能相信?
既是审案,便将所有的证据都摆上堂,叫众人看个一清二楚!”
唐午开口,原是想要浑水摸鱼,暗中提醒平帝将此事揭过,未成想平帝就如同看不清听不到一般,顺着大理寺卿又将风头拐回了案子。
大理寺卿得了平帝首肯,干劲十足,接着如窦山所言,将证据摆上了殿。
窦山此时还不忘添油加醋,“小人自知自己所行之路违背国法,故而多长了一个心眼,将这些账簿都誊抄之后,私藏了起来。
为助倪大人梳理案情,已将所有账簿交至大理寺。”
肃王虽说跪在地上,却在听到这里之后扭转了头,盯着窦山看,眼里的凶恶和怨毒几乎要顺着地面攀爬到窦山的身上。
窦山如今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想来是找到了新的靠山,肃王的眼睛逡巡着,想要找到给他致命一击的敌人。
大理寺卿得了这表演的机会,固然不会放过,一本一本地翻给众人看,甚至将所涉人犯悉数都关进了牢里。
如此多的人证物证,令肃王同蔺尚书根本说不出什么转圜之语,蔺尚书更是两眼一闭直接晕了过去。
这不过就是想给自己找个台阶,旁边有人又是扇风又是掐人中,总算把这老头子弄醒了,他现下终于不是一张无所顾忌的脸。
“陛下,臣鬼迷心窍,臣贪图富贵,实是因着蔺家有一大家子人靠着臣养啊!
几年前内子更是生了重病,需要极为珍贵的药材续命,这下子几乎掏空了蔺家。
臣知再如何辩解,大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