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元令身姿笔直的站在一旁,能感受到往来官员的凝视的眼神,她目视前方,并未转身与之对视。
毕竟男女有别,她独自在外,自然是要避嫌。
罗长英推开殿门走出来,微弯着腰,不知道对跪着的人说了什么,傅元令就看到那人叩头离开,脚步有些踉跄。
打发走了那人,罗长英环视一圈就看到了瑾王妃,忙抬脚走过来,笑着行礼,“奴才见过王妃,陛下宣王妃觐见。”
傅元令笑着开口,“有劳罗总管。”
“不敢,都是奴才分内事,王妃跟奴才来。”罗长英可不敢小看这位瑾王妃,能把瑾王管的服服帖帖的人,都不是一般人。
傅元令跟着罗长英进了御书房,正好与从里透出来的龙相、吉相等人面对面对上。
龙承志的脸色可不好看,若不是瑾王妃,他女儿也不会跟女婿去了封地,数年不得一见。
吉相就和气多了,对着瑾王妃笑着颔首。
这位不能得罪,是自己人,毕竟瑾王支持楚王,瑾王妃的钱袋子那就是楚王的后备粮。
傅元令微微颔首回了一礼,然后轻轻侧身,礼让二人出殿。
吉相本想着不合规矩,到底是皇家人,琢磨着自己要不要退一步,就看到龙承志已经昂首挺胸大步走了出去。
他只好跟着一起出去,心里却是琢磨着瑾王妃这个时候来觐见陛下,不知道所为何事。
御书房重地,非朝政之事不得入内。
瑾王妃来能有什么朝事,难道是为了造作局的事情?
吉巍心头一凛,心里只盼着楚王赶紧率领大军回京,造作局这么大块肉,不能让吴王的人一口吞了。
傅元令并不知道吉相心中所想,进了御书房,规行矩步上前请安,“儿媳拜见父皇,父皇康泰安平。”
“起来吧。”皇帝摆摆手,“急着来见朕有何事?”
傅元令就把织锦工坊的事情讲了,然后才说了肖九岐夜里埋伏抓人,今早接连破门十几家抓人的事情。
皇帝:……
脑壳疼。
回来就给他惹事,一惹就是大事!
看着皇帝一脸无语的神色,傅元令心里忽然觉得有点好笑。
陛下虽说心思难测,但是遇到肖九岐的事情,才能从面上看出几分寻常老父亲的神态。
皇帝捏捏眉心,“一点也不让朕省心。”
傅元令笑着说道:“王爷也想为父皇分忧,造作局的事情一直是他的心病,知道这件事情跟造作局有干系,亲自去埋伏抓人不假人之手,就是怕走漏风声。这次父皇为了冶炼工坊的事情让造作局让步,儿媳心中万分感念圣恩,因此也想为父皇分忧,尽一番心意。”
傅元令的心意皇帝叹气听说之后,木了半天脸。
这样的人才经什么商,就该让朝堂上那些老油子看看脸不脸疼!
皇帝越想越气,傅元令一个女子,出身商户,就能在冶炼工坊建造之前埋下引线,草灰蛇线,伏延千里,平日辛苦没白费,到了关键时候所有的布局都会成为一把尖刀。
现在想想,难怪当初傅元令要请皇后去坐镇人匠会盟,果然是个小狐狸,哼!
对上皇帝审视的目光,傅元令心中狂跳,面上还要力持稳定,不忘提醒陛下,“父皇,王爷那边还等着您伸援手呢。”
什么援手?
当然是破家拿人的旨意。
肖九岐奉旨行事,就没人敢指责弹劾他了。
皇帝一口气差点没缓上来,哼,如今倒是知道把朕推出去做恶人。
这两夫妻一个太冲动,一个太冷静,但是最后倒霉的是皇帝自己,这滋味就很微妙了。
但是,皇帝还不能不答应。
毕竟,前头还吊着造作局这块大肥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