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深得小冯修撰的信任,所以赵文昭并没有因为自己是龙禁尉副千户就对汪文言傲慢几分,反倒很是尊重,这让汪文言也对这一位龙禁尉的副千户刮目相看。
“哦,这么有把握?”冯紫英放下手中的笔,抬手示意二人入座。
“再拖下去,我担心通仓那边的人相互通气,只怕效果就会受到影响,后期要逐一撬开他们的嘴巴难度就要大许多,也耽误时间,现在趁着他们都还惊疑不定,相互之间都还猜忌,担心对方先交代来立功赎罪,尚未建立统一战线,各个击破,效果最好。”
赵文昭也是精于此道的老手了,对如何对付这些人的经验十分丰富,远胜于冯紫英这些纸上谈兵的角色。
说实话对这种侦讯技巧,冯紫英并不擅长,他更愿意从战略宏观的角度来布局,同时要迎合和协调上边的态度。
目前通州外围的情况调查已经告一段落,所以房可壮那边不再是主战场,通仓一帮人将是攻坚重点。
即便是顺天府衙的人要动通仓这帮人,这帮人也未必有多怵,通仓官吏都是属于户部直管,官员按照规矩,如果牵扯罪案,都需要都察院来调查,除非是先行挡获案件地方官府可以临机处置,下来都需要交由都察院先行调查。
便是吏员也需要顺天府衙而非通州州衙来处置,所以这边才会转移到顺天府衙来。
不过如果借助龙禁尉来办案,那就不再受这些限制,同样,借用龙禁尉的职权,不但龙禁尉要承担风险,同样顺天府也要一样承担如果办案不力或者出了差错引发的弹劾带来的风险,毕竟龙禁尉属于三法司之外的皇权直属,理论上权力无限,但是同样也是都察院盯着的重头。
这也说明张瑾对冯紫英的信任和看好,否则换了别人,龙禁尉怎么可能轻易把这份权柄交出去,而且责任还要自己来承担。
“文言,你觉得文昭的看法怎么样?”冯紫英还要征求一下汪文言的意见。
汪文言在歙县也是牢吏出身,在牢狱事务上浸淫多年,十分熟知这里边的内情,应该能够拿捏准这里边的火候。
“我也赞成赵大人的意见,现在情况已经捅开了,该知道的都已经知道了,但是却还未完全明了,大家都还在一团迷雾中,只知道其中的一鳞半爪,现在动手出击,正好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然后分开来各个击破,只要控制住了他们,少许有一些证据,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封库查账了,但是大人,这里边有个问题。”
“讲。”冯紫英格外冷静。
“我和赵大人也讨论过,这里边有一个大问题就是牵扯人太多,通仓大使、副使以及其他官吏几乎都牵扯进去了,还有守卫的漕兵也沆瀣一气,另外还牵扯到许多其他官员,所以一旦动起来,整个通仓几乎就要瘫痪了,如果没有足够的人原来迅速顶替,把通仓事务接管起来,那一旦有差池,这份责任我们扛不起啊。”
这也是赵文昭最担心的,通仓事务重于泰山,平素看起来没什么,但是一旦有个意外,京通仓就是压舱石,一旦动了通仓的人,那么个月内只怕通仓都无法正常运转,有个意外,那责任就不轻了。
冯紫英也考虑到了这一点,在向齐永泰和乔应甲汇报时也提到了,好在王永光现在是户部左侍郎,黄汝良虽然是江南士人,但是在翰林院是冯紫英也和他有几分师生情谊在里边,不至于故意刁难,所以去找户部那边要先协调好。
至于说要动漕兵,漕运总兵官现在是陈瑞全,是齐国公陈家的三房嫡长子,陈瑞文的堂弟,有这层关系,冯紫英倒也不惧,西山窑那边陈家牵扯不浅,此时去和陈家打个招呼,他们也应当乐于配合才是。
“此事是我的责任,我责无旁贷,户部那边我去交涉,通仓事务你们不必担心。”冯紫英大包大揽,“漕兵这边也由我来协调,齐国公陈家还是要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