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样也好,在其位谋其政,不在其位不谋其政,自己也乐得清闲,该怎么着就怎么着。
府里女人们多着呢,探春湘云都还盼着早些怀孕生子,自己大不了就在她们身上多花些精神罢了。
这些都是闲事儿,正事儿也一样得办。
巡抚衙门的事儿说多也说多,说少也少,毕竟这是一个临设衙门,不比布政使司和按察使司,相对而言,各府州独立性更强。
但作为都察院、兵部兼职的巡抚,其权力有相当巨大,也就是说,冯紫英想管什么事儿,他可以全权插手,不想管什么事儿,一样可以推给下边州府。
除了极力推动工商产业的发展外,农业也是冯紫英从未忽视过的。
虽说北地对土豆和甘薯需求更大,重要性更强,但是并不意味着整个南直隶就不需要了。
像凤阳、徐州、淮安、庐州、安庆、和州、滁州这些地方,以及如虽然是江南,但是仍然是山区的宁国、徽州、池州、广德这些府州,仍然大有可为,无论是土豆和红薯,其亩产量和不择地,都不是稻米小麦之类的常规作物能比拟的,至于说口感,对饥一顿饱一顿的农民来说,那都不是问题。
不要以为江南就真的都是遍地膏腴的肥田沃土,也不要以为江南人就都是生活在天堂中,除了那核心八府外,其他州府一样以山地居多,穷人遍地,就算是那核心八府,穷人数量也比那些中上以上的人多得多。
不是一句话么,遍身罗绮者,不是养蚕人,真正的富人毕竟是少数。
冯紫英久等没有消息,索性就有下州府去了,这一次去的广德州。
无他,范景文在这里当知州,作为老同学,没事儿过来看一看,一是督促工作,二是聊聊天说说话。
“真没想到这甘薯的产量如此之高,比想象的更惊人,而且其味甘甜可口,在山间那等坡地、谷地均可任意种植,反倒是那土豆产量还不及红薯呢,味道也有些古怪,各县都尝试着推广了一下,农家都更愿意种甘薯。”
范景文兴致勃勃,陪着冯紫英在田间地头走着。
广德是个小州,轮面积只有徐州四分之一强,除了一个广德州外,还管一个建平县,人口更是差得远。
“梦章,莫要遽下结论,甘薯吃起来是味道不错,但是久食就未必了,而且吃多了这玩意儿烧心反酸,对肠胃不好,反倒是土豆味道很正,可以各种方式烹饪,也能入各种味儿所以这玩意儿才是最适合的。”
冯紫英提醒道。
“紫英,你是不知道,这广德州怕是南直隶最穷的一个州了,每年百姓都在为填饱肚皮犯愁,这红薯对他们来说简直就是天赐之物,产量高,味道好,虽说有些不经饿,但饿了有这玩意儿,沾点儿盐,那也是美味了。”
范景文点头,“你说的也有一些道理,我也和县里说了,本着自愿,但是主张哪样产量高就种那样,反正都是山地坡地谷地不适合种稻麦的,任由他们去,这些种苗也都专门教授了他们如何繁殖,为了能土里刨食吃,这些人积极性很高。”
“行了,梦章,这种事情你自个儿做主就行了,我也就是提醒一下伱,广德虽小,但地理位置却不差,紧邻湖州杭州,这差距太大,你这当知府的也面上无光,把这土豆和红薯的事儿办好了,你离开的时候,人家也能给你送一份万民伞。”
冯紫英的话把范景文逗笑了,不过目光里还真有些期盼,“这等事儿咱不敢强求,但求做事无愧于心就是了,广德这边总的来说还算淳朴,小了点儿,但也就没有那么多事儿操心,咱们就踏踏实实做点儿事情,对得起一方老百姓就行了。”
“梦章,你这个心态就对了,咱们做事儿无愧于心,无愧于百姓,其他,任由他人去说吧。”冯紫英悠悠地道。
范景文有些狐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