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不知道,我自己现在心乱如麻,不知道,……”练国事苦笑,“稚绳兄,你呢?”
&esp;&esp;“我?”孙承宗仰起头,犹豫着,“没想好,心里感情上不太认可,但是从理性的角度来说,紫英若真的是登基为帝,倒是能把武人能安抚下去,裁军和征伐蒙古我倒是赞同的,这样一来似乎倒也就成了化解危机的一个最好选择,但……”
&esp;&esp;没说下去,可能是复杂而纠结的心态让他这个纯正士人也觉得迷茫了。
&esp;&esp;“景会兄,你呢?”练国事再问。
&esp;&esp;毕自严选择了从心,坦然道:“真要到那一步,我会承认,呃,支持吧,否则难道真的要走到刀刃相见的地步,而且走到现在这一步,似乎如稚绳兄所言,恐怕选择承认支持是最理性最合理的化解危机的方式,为什么一定要反对呢?为了所谓的忠义,不是我这个人凉薄,从万统帝开始,我觉得实际上正统性已经受到很多人的质疑和诟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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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同样的情形还在其他各自不一的圈子里上演着。
&esp;&esp;潘汝桢和傅试却是兴奋莫名,只是他们也知道自己二人早已经被打上了冯氏烙印,这个时候去找其他人反而会引来怀疑,所以除了郑崇俭和马士英一脸懵逼地跑过来,在一起不知道如何开口,到最后打开话题,大家都心照不宣地惜字如金,也就这样了,反正主导权都在武人手中,还能怎样?
&esp;&esp;陆彦章、张鼐以及董其昌走到了一起,他们是松江帮的顶梁柱,加上一起过来的袁可立,都是目光里充满了兴奋和憧憬。
&esp;&esp;或许他们是最不在意冯紫英登基为帝的一个小群体了。
&esp;&esp;已经彻底和商人们融为一体的松江士人其实已经彻底从土地士绅身份中退出来了,或者说虽然他们还保留有一些土地,但是土地已经不再是他们最重要的资产,造船、航运、棉纺织、海贸才是他们最核心的资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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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松江地处南北中间和长江口的优越地理位置优势日益凸显,榆关、金州和登州这些北方港口的兴起丝毫没有影响到松江,反而使得松江成为南北交汇和长江航运的航运中枢,也使得造船和棉纺织得以更加迅猛地发展。
&esp;&esp;“真没想到啊,居然会变成这样。”陆彦章有些感慨。
&esp;&esp;作为松江帮的核心人物之一,他从商人们那里早就隐约知道武人们可能会发难,但是同样也没有想到武人们并未打算只当群演或者配角,而从一开始就主动抢戏,变成了主角,当然这个结果也不坏,甚至更好。
&esp;&esp;“这也不是什么坏事,我估摸着水师那帮人也都会高兴坏了。”袁可立接上话,“紫英其实更赞同扩张水师,当然陆军现在也不宜大幅度裁减,对蒙古一战应该是最能证明陆军作用,同时也是化解当下危机的一种方式,只可惜朝中诸公都不愿意接受,变成这样,可能就是很多人始料未及的了。”
&esp;&esp;“不管怎么样,我觉得都只会更好。”董其昌显得云淡风轻,“江南士人一盘散沙,那些还抱着土地不放的乡绅其实和北地那些老古董没啥区别,都该被淘汰了,我现在倒有些觉得子先(徐光启)的许多观点很有启迪意义了,格物和财计纳入科考中也没有什么大不了,只要所占分量不要一下子加得太大,让很多人无法适应就行。”
&esp;&esp;袁可立和张鼐都有些惊异地看了董其昌一眼,这个家伙见风使舵的本事可见长啊,虽然大家都属于松江帮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