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突然,拍桌声响起。
惊得陆离站了起来,因为拍案之人竟是赵峻,只见他脸上浮现出一抹不正常的红色,仿佛回光返照之人。
“你昨夜说要外出游历,便是想投公孙瓒?”
“你可知他是何人?!”
这一刻,赵峻气势摄人,令陆离脑中蹦出了一个词:虎死骨立。
而赵云赶忙起身,似乎不解其意,揖手说道:“请兄长明示。”
“咳咳,某当年游学时曾与之一同拜入大儒卢植门下。”
卢植?
他不是武将吗?
见事有转机、准备听故事的陆离一愣,他敢肯定自己没有记错,这人是剿灭第一次黄巾之乱的功臣,怎么摇身一变又成大儒了。
学渣本性暴露无遗。
事实上,这个时代依旧讲究讲究出将入相,不少读书人的战斗力猛地一塌糊涂,卢植就是典型代表。
数年前,蔡邕、李巡等人曾发起的校勘儒学经典书籍的建议得到朝廷批准,并将以刻成石碑的形式立在太学门口,而卢植主动上书,毛遂自荐。
正所谓,盖文章,经国之大业,不朽之盛事,能参与此等盛事的人,无一不是惊世大儒。
要知道卢植可是朝野上下公认的文武全才,在担任经学博士、广收门徒的同时,还经常带兵剿匪,从割据一地的土匪,到威胁江山社稷的黄巾贼,他都奉命征讨过。
完全可以说,在当世大儒之中,没一个比他更懂打仗的了。
“昔年,吾与公孙瓒一同拜入老师门下,那时候他已有官职在身。”
可能是强提了一口气,赵峻说话利索了许多,“但却因难以升迁,遂决定辞官拜师。”
镀金?
这个陆离倒是能够理解,卢植名望不低,开了个学院广收门徒,有人希望能学到东西,也有人希望搭上大船、广交人脉,亦或者想要两者兼得。
“子龙,你可知当时他年纪轻轻已是六百石的官员,为何再无升迁之路?”
“因母地位卑贱,虽出身贵族,但却饱受排挤!”
赵云自然不知道这桩秘闻,更他想不通兄长为何要说这些。
与此同时,病恹恹的赵峻面露回忆之色。
十几年前,家族尚未衰落,他也没有身染重疾,父亲托了关系,为自己争取到了拜入大儒卢植门下的机会。
结果,等赶到雒阳缑氏山下,却听童子说主人卢植奉诏外出剿匪去了,暂不能为学生讲经。
不远万里从幽州赶去求学,却得到这样一个结果,赵峻自然心有不甘,幸亏卢植留下话说:
来者皆为我的学生,虽然我临时受命前去剿匪、无缘见面,但求学者都可以录入名牒,成为记名弟子,若是不愿意等待,亦可另择良师,而姓名依旧会被保留在名牒上,事后也不会怪罪。
就这样,他们这批新人中有人离开,有人选择留下,平日里,由几名先入门的弟子代师授课,传授一些经学,甚至术法方面的知识。
可惜师兄并非师傅,没有一个够分量的人镇场,缑氏山上怎么可能安分得下来?
尤其是那些有着官职在身的同门,读书时,公孙瓒常常于夜间下山嬉乐,结交那些出身不高的游侠。
并非赵峻看轻游侠,他也不过是寒门罢了,只不过公孙瓒曾在醉酒时说过两句话:
今取衣冠家子弟及善士富贵之,皆自以为职当得之,不谢人善也。
衣冠皆自以职分富贵,不谢人惠。
起初,众人以为此话当不得真,结果朝夕相处下来,才发现公孙瓒确实是如此行事,仅仅碍于情面,才对他们掩下了那份对衣冠子弟的厌恶。
究其原因,无非是公孙瓒为庶出子弟,从小遭受过同族的耻笑。因而长大后,对贵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