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城迎击?”
话音刚落,几名小帅便忍不住站了起来,明显有些不情愿。
要知道,当初为了拿下文水,他们可是填进去数万条人命,才在内应的配合下,攻下这座坚城。
如今,渠帅想要率大军出城迎敌,万一偷鸡不成蚀把米,丢了城池该怎么办?
倒不如依城而守,反正城内的粮仓内堆满了粟米,足够吃到第二年开春。
“上师,依末将愚见,此战可坚壁清野,以搓锐敌。”
说话者头扎黄巾,身躯异常敦厚壮实,肌肉将甲胄绷了起来,两条膀子比旁人的腰都粗,此刻正瓮声瓮气地说道:“贼军攻之不拔,路之无获,不出十日,其未战而自固耳。”
并州苦寒,要等四月冰雪才会消融,再加上北部很多区域都种不出粮食,而黄巾军攻陷的地方正是产粮区。
这意味汉军不能打持久战——
久攻不下,又没有食物补给,士气必然会溃散。
而郭泰扫了那披甲壮汉一眼,满脸凝重道:“此法根本不可行,并州乃边陲重地,朝廷特意在晋阳设了一处粮仓,谁知道里面还有多少存粮?”
“此外,若是汉军从其它州县征调粮食,纵使吾等粮食再多,也坚持不了多久。”
身为参与过第一次黄巾起义的大将,郭泰更知兵事,否则也不会被推举为带头大哥。
在他看来,如果被完封在城市内,就无法获得有效情报、与外界联系,再加上没有后援,哪怕有三十万大军,依旧撑不住——
防守需要对内部征发大量的物资,比如需要拆除城内部分房屋,以获得滚木,而这,势必会激怒一部分民众;
长期与外界失去联系,普通士兵在这种情况下,极有可能哗变;
守城过于被动,若敌军用投石车袭扰,久而久之,士气必颓。
因此,为麾下众将分析完局势之后,郭泰拍了拍案几,压下一切杂音后,沉声说道:
“此战只能出城迎击。”
说罢,他面露杀气,抬起手往下一斩:“大势已定,休要再谈!”
见上师如此,台下诸将噤若寒蝉,不敢再有异议,齐齐拱手:
“诺!”
至此,计策初定。
郭泰走下台阶,虎视四周,按剑说道:“贼军共有两支,一支驻扎在文水以北、汾水以南,其中,郡兵约三万,狼骑万余,后者不容小觑。”
听闻狼骑,各小帅纷纷露出凝重之色,面面相觑了一阵,又低声交谈起来,唯独那道袍男子依旧从容。
这个时候,郭泰放缓了语气,继续为麾下部将分析敌情:“另一支是丁原老贼率领的北部郡兵,从新兴、乐平二郡抽调,战力一般,不仅如此,这支部队以步卒为主,经过长途跋涉,肯定会疲惫不堪,因此,短期之内根本无法投入战斗。”
他说的没错,南归部队确实为郡兵,也以步卒为主,但那是之前,现在有了休屠王赔偿的战马,情况瞬间得以扭转。
一个小帅问道:“依上师的意思,吾等需速战速决,在贼人南北二军会师之前,先灭掉其中一支?”
文水城以文水而得名,只需渡过城外那条大河,就能敌军主力之一交锋。
换而言之。
两军隔河相望,可以随时发动突袭。
“不错。”
“自吾等攻下文水城起,狼骑与驻扎在北岸的郡兵一直避战不出,可见主将畏战之心。”
郭泰抚了抚胡须,看起来颇为自信,他觉得狼骑虽强,但主将却是庸人,笑道:“前日,老夫派一支骑队站在河岸扮作妇人跳舞,故意折辱对方,想观其虚实。”
“你们猜结果如何?”
“敌军主将手持一杆方天画戟,看起倒是英武不凡,结果内里却软弱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