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修斋录,其于赏会,必备荤檀。比来因循,稍将非便,自今已后,何至正月,取正月十四日、十五日、十六日开坊,市门燃灯,永为常式!”
大朝会第一道敕旨,给上元节定了性:玩,大玩特玩,从今以后的上元节怎么开心怎么玩。
“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人表示圣人英明,没有哪个人不开眼站出来反对,毕竟诏书开口第一个词就是门下,肯定是跟各位宰相通过气了。
另外,大唐所有圣旨都没有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和钦此那一套。
既然无人提出异议,那此项公文从即日起,正式具备法律效力,只有皇帝本人有权利更改。
手捧圣旨的高力士退回原位,而陆离默默等待退朝的命令,心道:
真无趣。
可惜,没过多久,一道清丽的声音打破宁静,让气氛变得古怪起来。
“陛下,贫道有事启奏。”玉真公主朱唇轻启。
话落,陆离看到贺知章眯起来的眼睛瞬间睁开,很显然,这位即将告老还乡的老臣被震住了。
堂堂公主,竟自称贫道。
“准。”
隔着珠串,没人能看出李隆基现在的表情。
玉真公主脸色如常,缓缓说道:“先帝许妾舍家,今仍叨主第,食租赋,诚愿去公主号,罢邑司,归之王府。”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抬眸看向坐在龙椅上的那道身影。
可惜,任何回应。
这位玉真公主的意思很明显:
当年先帝睿宗愿意让我出家入道,但我至今仍居住在旧时为公主的府第中,吃着天下百姓所缴纳的租赋,希望可以削去公主名号、不再收受天下百姓之租赋,并将公主府第归还。
而圣人家事,外臣最明智的做法就是保持沉默。
这么喜庆的日子,身为妹妹却说这话,这不是在给皇帝添堵吗?
陆离不解,饶有兴致地看戏,等待这位公主道出原因。
“不准。”李隆基言简意赅,声音中没有喜怒,跟昨日判若两人。
而公主并没有退却,似乎想在今日把事情定下来,掷地有声道:“妾,高宗之孙,睿宗之女,陛下之女弟,于天下不为贱,何必名系主号、资汤沐,然后为贵?请入数百家之产,延十年之命。”
这一次,李隆基沉默的时间更长了,久久不曾出声。
在此期间,御史环视四周,寻找君前失仪之人,准备节后参上一本。
我,唐高宗孙女、唐睿宗之女、陛下的妹妹,这样的身份在天下之间并不卑贱,既然如此,何必使用公主名号,领有汤沐邑并且自以为贵?请让我归还家产,乞求能以此延长十年之命。
陆离觉得前面那几句并不重要,最后一句倒是值得推敲。
放弃尊位,可以延长寿命。
什么鬼逻辑?
但眼下这个有神佛活动痕迹的世界,需要讲什么逻辑?
不对,准确来说,应该是陆离这个门外汉、外来者,不知道规则。
“准了。”
李隆基发出一声叹息,似乎没了兴致,挥了挥手。
不远处,高力士瞬间会意,发号施令道:“退朝。”
典仪和赞者扬声附和。
所谓退朝,其实只是退出宫城,外面还有皇城,各个部门都在此设有官寺,大家回到各自该去的地方,耐心等候皇帝的赏赐。
“陆寺卿请留步。”
当陆离准备踏出殿门时,高力士的声音响起。
这位伴君三十余年的内臣双鬓斑白,眼底沉淀着经大风大浪的洗礼的沧桑。
同样与昨日判若两人。
顿住脚步的陆离满脸不解,客气道:“不知高翁唤我何事?”
身侧,最后一个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