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公平!不公平!我们没有犯法,为什么要被拘留?”
作为本街区所有流莺的大姐大,凯蒂绝非蠢货,她心里十分清楚,自己究竟做了多少恶事,一旦被清算,绝对会被判处死刑。
于是,凯蒂拼命鼓噪着、挣扎着,看看能否侥幸出去,趁着现在警局那些主事者还没有回来。
但她低估了苏格兰场方面的决心,温斯里警官早就吩咐过了,全力配合特别调查员探案,要是出什么乱子,立刻解除公职。
因此,两名壮汉一左一右,将这个带头闹事的下流女人甩进了特殊拘留间。
砰!
铁门与墙壁碰撞发出的巨响传出,另一间拘留室的流莺齐齐打了个寒颤,变得乖巧起来,缩在角落窃窃私语着。
在街头混了这么久,海伦自诩精明,此时此刻,她已经联想到,是死去的纽贝里引起了警方关注。
流莺,位居社会底层,地位只比游民高上一点,平时走在路上,本辖区的警员都不带正眼看,哪怕由于各种各样的原因死了,警员也不会在乎,除非有什么需要,他们才会表现出些许热情。
所以说,这次情况为什么如此特殊?
值得一提的是,海伦曾经有个姘头,为苏格兰场做过一段时间的线人,受到对方的影响,她对警察肩章等级有一定了解。
高级警司!
白教堂区总警署的头子勉强跟温斯里平级,关键是对方看上去很年轻。
“爱松恩这个贱人竟然把夜里发生的事说了出去……”
“像我们这样的人,不管死多少个,都不会引起关注。”
“那到底是因为什么事?”
交谈声越来越大。
这时候,站在外面负责看押工作的警员立即出言呵斥,虽然长官没有交代,但多年经验告诉他,要是再不制止,这群嫌犯很可能串供。
于是,又有两名流莺被戴上手铐,单独关押起来。
这样一来,拘留室再也没有杂音传出,流莺们老老实实缩在角落,偶尔会传出几声啜泣。
隔壁房间。
大姐头凯蒂恢复了清醒,除她之外,这间关押室还有两个人。
一个是醉醺醺的破落流民,大衣上全是补丁,此刻正躺在潮湿的水泥地板上打着呼噜,劣质酒精味与臭味混合在一起,令人不禁掩鼻。
另一个是头发乱蓬的中年女子,口红残缺得只剩下几块鲜艳的痕迹,她靠在墙上抽着烟,同时,毫无遮掩地审视新室友。
“你好。”
凯蒂挤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出于本能,她觉得应该和对方搭搭话。
女人并不知道凯蒂的野蛮战绩,嘟起嘴吐了个烟圈,以前辈的口吻,问道:“你犯了什么事?”
“没什么……哦,我想大概是发现了一具尸体,没有及时上报警局,但不是我的错,夜晚正是赚钱的好时候,要是不去工作,第二天连最廉价的鳗鱼汤都吃不起。”
“哈,我也是流莺。”
女人低声笑着,露出满是烟垢的几排牙齿,而凯蒂则陷入了疑惑,她认识这片区域的所有流莺,即便是新人,也能快速叫出名字来。
可眼前这个女人,确实一点印象也没有。
因此,凯蒂偷偷用余光打量着对方,衣服很旧,但非常俗丽,缎子长袍上带着褪色的装饰,穿着磨损严重的单鞋,以及粉色丝绸长筒袜,冬天带着夏天的软帽……残破的妆容……同类……错不了。
此外,脸上还有些青肿。
昨夜对峙的那股流莺?
念头一闪而过,凯蒂装作畏缩地往后退了退,不动声色道:“为什么我没有见过你?”
“我在另一个街区工作,咱们可能今天深夜见过,但当时天太黑了,又下着暴雨,所以记忆不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