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谈到大英帝国的繁华,连一名街边乞丐都会自豪地挺起胸膛。
这本就是一句极其矛盾,且充满讽刺意味的话,帝国取得的成就固然令人为之侧目,但与超过百分之八十的本国人口毫无关系——
他们付出了,却什么回报也没有。
通过哈里逊的介绍,陆离了解到,最近一次饥荒发生在两年前,成千上万的人饿死伦敦街头,甚至发生了数万人冲进烘焙店和小餐馆——
不是为了袭击,而是为了找到冲击的面包。
“伙计。”
琼斯将手搭在陆离肩头,他有一种强烈的直觉,对方愿意帮助自己,也有能力这么做。
“你有去过救济所附近看看吗?”
“天没亮,数不过来的穷人聚集在那里,等着大门打开,他们赤着脚,因为长时间在街头忍受寒冷,趾头冻得发紫,生着冻疮。”
“到处是饥寒交迫的儿童,他们在哭泣,一百个孩子里能够活到五岁的,仅有半数。”
一双饱含热泪的眼睛看了过来。
很难想象,这座充满贪婪的畸形城市,竟然存在精神导师,他刚刚透露出了自己的真实身份——
民主派兄弟协会领导人
琼斯曾利用身份之便向国会提交过两次请愿书,上面写有三百万成年男工的名字,希望官方能够出面解决垄断和压迫问题,让所有人都可以享有权力。
可惜……
什么都没有换来。
这位出身贵族,愿意做一个为所有贫民而战的斗士,正在准备掀起第三次运动。
今夜,之所以混进参加宫廷宴会,是想在关键时刻结识几个有能力的人,大家一齐为底层人发声。
可惜的是,目前只有三个小年轻短暂驻足倾听,他们是否愿意加入进来,能做到何种程度,都尚未可知。
“我没去过福利院,但我见过妇女有多惨,她们一边承受着道德的谴责,一边向生存低头,最后在双重煎熬中结束自己的生命。”
说完,陆离叹了口气。
魔女泰勒就是明证,假如没有这该死的世道,她不会早亡,更不会带来怨气从深渊中爬出来。
“所以,您愿意加入我们吗?工人的力量实在有限。”
法学专家哈里逊目光灼灼,他感觉,如此年轻便成为全科医生,并受到苏格兰场这种暴力机构认可的人,绝对不简单。
当然,他也不得不这样做。
实在无法理解,一向机警理智的琼斯竟然会这么草率,跟两个不算熟悉的人,透露出协会机密。
“您打算怎么做?”陆离并未直接回答,出于谨慎,他追问。
此时此刻,他心里更加倾向于另外一个富有东方诗意的词汇:
造反。
只是,对方的人格值得尊重不假,但他有这个魄力吗?
除此之外,协会是否有能力冲击秩序,给予当权者沉重一击;假如失败了,由此带来的种种后果,能不能承受,同样是个大问题。
这是一件大事,由不得他不谨慎,唯有潘明越想越觉得这件事可靠,考试的本质不就是搞事吗?
假如能够带领底层人士,掀翻种种不公和压迫,改变这个平行世界的历史进程,等到了最终结算……
念及此,潘明抬眸看向琼斯,他希望对方可以强硬起来,从国会到贵族,再到资本家,以及大部分中产,他们绝不会同意改变社会资源的分配方式,将利益让给穷人。
“在合适的时机,我会召集大量工人,一边游行,一边向白厅进发,要求国会接受请愿。”琼斯模棱两可道。
事实证明,他仍保持着一定的戒备,并未吐露出太多机密。
“两次失败还没让您认清,通过游行根本无法达到目的。”
相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