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燃篝火,煮起热汤。
韩长暮抱着姚杳坐在篝火旁,打湿了帕子敷在她的额头。
谢孟夏伸手试了试姚杳的脸颊,惊呼了一声:“哎哟老天啊,怎么这么烫,别再把这丫头给烧傻了啊。”
韩长暮没说话,拿了块新帕子,沾了水,慢慢的湿润姚杳的嘴唇。
她高热惊人,脸颊赤红,嘴唇已经干裂出血了。
他想了想,跟谢孟夏道:“殿下,你守着阿杳,额头上的帕子不凉了,就换一块凉的,时不时的用水润一润她的嘴,我去找点药草回来。”
“诶,你快点回来啊。”谢孟夏喊了一声,声音一低,喃喃道:“这么个鬼地方,能有什么药草。”
其实韩长暮心里也没底,这么个连芨芨草都长得艰难的地方,药草恐怕就更难了。
他没头苍蝇似得沿着泉水找了一圈,又在枯败的胡杨树林里翻找一通,空着两只手就回来了。
“没找到?”谢孟夏哭丧着脸:“我就知道这个鬼地方没有好东西。”
韩长暮也有几分丧气,想了想,拿了匕首出来,在姚杳腿上比划了一下。
谢孟夏一下子就按住韩长暮的腿:“你,久朝,你要断了阿杳的腿吗。”
韩长暮摇头:“先放一放毒血。”
姚杳的小腿已经粗肿的厉害了,黑紫色蔓延开来,隐隐有扩散到膝头上方之势。
韩长暮稳着手,在姚杳腿上划了个浅浅的刀口。
他用尽力气挤了挤,却没有一滴血流出来。
他知道是自己手不够狠,伤口割的太浅了。
他拿起刀,连着比划了好几下,还是放下了。
“我来。”谢孟夏早看不下去了,劈手把刀拿过来,在刚才割开的地方,又深深补了一刀,黑紫色的血一滴一滴的漫出来,他戏谑笑道:“久朝,你怎么突然就心软了呢,我还从来没见过你这样心软呢。”
韩长暮没说话,只是聚精会神的挤着毒血,放了一会儿血,流出来的血渐渐没有起初那么黑紫了,再多挤一些出来,血色就变得鲜红了。
只是腿上的肿并没有消退的意思。
韩长暮已经觉得十分满意了,在伤口上撒了些止血的药粉,并没有包扎,就这样晾着。
姚杳的额头仍旧烫的吓人,脸颊赤红,人也烧的迷迷糊糊的说起了胡话。
“别打我,别,别。”
“义父,义父。”
韩长暮忙着抱紧了姚杳,低声轻唤:“阿杳,阿杳,醒醒,醒醒。”
人昏迷着,丝毫没有转醒的迹象。
谢孟夏急的团团转:“久朝,这样不行啊,迟早会把这丫头烧坏的,你们出来,就没带点什么药吗?”
韩长暮愣了一下,他的确是只带了刀伤药出来,可姚杳不一样,她身上稀奇古怪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保不齐就有合适的药材。
他叫上谢孟夏,把姚杳随身背着的背包拿过来,哗啦啦一倒,里头的东西滚了满地。
果然是应有尽有啊。
大多数都是二人没有见过的。
谢孟夏拿起这个,摸摸那个,啧了啧舌:“久朝啊,这丫头到底是什么来历啊,怎么感觉像个宝藏呢。”
韩长暮也很震惊,摇了摇头:“我只知道她是京兆府的参军,别的,还真是不清楚。”
两个人在一堆东西里努力翻找,越翻越失望,这地上东西虽多,却偏偏没有一瓶药。
韩长暮转头看了看姚杳,想起之前她拿刀伤药出来,似乎都是从袖子里掏出来的。
她就像一只护崽子的老母鸡,总是把保命的东西贴身藏着。
他小心翼翼的在姚杳的衣袖中掏着,尽量控制住手,不去接触到她的手臂。
掏了半晌,掏了个寂寞。
谢孟夏蹙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