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八岁,搬进来时自称姓安,是扬州人士,来京城投亲却没找到,身上的银子也花完了,求小人收留,小人看她们可怜,户籍路引也都是真的,那小妇人眼看着就要生了,而这处房舍是个荒宅,空着也是空着,就让她们先住下了,后来听说一直是年长的那位妈妈靠给人浆洗养家糊口。”
韩长暮眯了眯眼:“她们说是扬州人士,可有扬州口音?”
胡月磕磕巴巴道:“那年长的妇人说着一口十分流利的扬州话,倒是年少的那位,一直没有开口说过话,小人还以为她是个哑巴呢。”
韩长暮又问:“那你还记得那小妇人长什么样吗?”
胡月点头:“小人记得。”
韩长暮招手:“那你过来认认,看看是不是那小妇人。”
胡月顿时吓了个踉跄,惊恐摇头:“不,不,不必了,小人,又不记得了。”
韩长暮的目光一冷,淡淡问:“果真不记得了么?”
胡月吓得一脸菜色,再也不敢多说半个字,慢腾腾的挪到尸身旁,犹犹豫豫的望了一眼。
只这一眼,他就连着呕了好几眼酸水出来,磕磕巴巴道:“大,大人,这,这脸都毁成这样了,小人,小人真的认不出。”
韩长暮也不欲再为难胡月,挥了挥手,让他先站到一旁去了,随后倾身去看孙英验尸,饶有兴致的问了一句:“如何了?”
孙英的手又稳又利落,用来缝刀口的暗红色丝线已经被剪开了大半,都放在一旁的盘子里。
而那道狭长的刀口,没有了丝线的束缚后,终于缓慢的向两侧裂开了,露出里头猩红刺目的一片。
孙英将丝线完全剪开,刀口裂开,露出可以容纳两只拳头的口子来。
他捏着一把精巧的铜镊子,一手挑开刀口,一手探进腹内摸索起来。
此时虽然天光极亮,可这天井中却是光线暗淡,四周又无灯烛可用,他低下头越凑越近,却还是看不清楚腹内的情形。
姚杳叹了口气,将验状册子塞给韩长暮,从袖子中取了一盏巴掌大的防风灯出来,引燃了举到孙英面前。
韩长暮见了,微微一笑:“姚参军身上的稀罕玩意儿可真不少。”
孙英亦是笑了一声:“可不是么,人家都说书中自有黄金屋,卑职看姚参军是身上自有聚宝盆。”
姚杳没好气道:“赶紧验,废话咋这么多,一会儿灯就灭了。”
孙英嘿嘿一笑,借着那光亮,在腹内摸索起来,语气越发的低沉压抑:“大人,此人的确身怀六甲,只是胎儿不知所踪了。”他声音一顿,从腹内托出一块血肉模糊的东西,搁在一旁的托盘里,沉声道:“这是胎盘,看胎盘的情况,那胎儿尚未足月,也就八个月左右。”
万年县仵作已经不敢在正眼打量孙英了,他的一双手也验过许多具尸首,但与此人相比,却还是远远不及啊。
孙英万般不解而可惜的摇摇头,哀伤沉痛道:“到底是什么人如此残忍,做出这种事情来,这胎儿即便取出来也活不成啊。”
韩长暮的情绪亦是沉的如同阴云密布,摇了摇头:“若没有别的异常,便将那刀口缝起来吧,好歹算是留个全尸。”
孙英点点头,拿了银针出来,穿针引线,针尖穿透皮肉,发出极轻微的滋啦声。
众人看着孙英捻熟的在皮肉上飞针走线,只觉得头皮发麻,诡异不已。
何登楼狠狠的咽了口唾沫,捅了捅边上已经看直了眼的安捕头,低声问:“你说受了这么大得罪,这人居然没有挣扎,你说她得多能忍啊。”
“她不是能忍,她是中了迷药。”孙英拿着棉条,从女子的鼻孔中沾了些东西出来,验过之后搁在了盘子中,沉声道:“她中了分量极重的曼陀罗,整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