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了。
姚杳微微皱眉:“过了这么久都没人找夏元吉,他们就不怕夜长梦多么?”
韩长暮思忖道:“他们费尽了心力进入贡院图谋此物,绝不可能在最后关头有这种放弃之势,要么是他们发现了夏元吉被人盯上了,不敢擅动,要么便是原本要与夏元吉联络之人行动不便,暂且无法露面。”
姚杳却是不认同,摇了摇头道:“若是他们果真发现夏元吉被人盯上了,这怕早早的就打算起来了,至少会半真半假的试探几次深浅,绝不会像如今一般,半点动静都没有。下官以为,要么是他们与夏元吉原本就不是一伙的,只是利益驱使,如今有些利益没有谈好,夏元吉不肯轻易将东西交出来,要么便是大人所说的那个可能性,联络之人行动不便,暂且无法露面,消息也传不出去,此事便只能搁浅了。”
韩长暮凝神片刻,问何振福:“夏元吉本人可有什么异常?焦躁不安?”
何振福摇头:“没有,他读书习字一如从前,没有要跑路的意思。”
孟岁隔闻言,嗤的一笑,带着几分讥讽:“这夏元吉还真沉得住气。”
韩长暮的目光微冷,神情淡薄:“只怕夏元吉知道联络之人身在贡院,难以离开,才会如此的淡然笃定,不慌不忙。”
孟岁隔诧异无比:“大人的意思是,跟夏元吉联络的那个人,现在正在贡院里?”
韩长暮端起酒盏,一脸沉静:“正是。”
一夜无话,次日天光大亮,晨曦灿烂如金,细细碎碎的在天际铺洒,如壮阔波澜的赤金波涛。
天气晴好,高耸的明远楼融在璀璨晨光里,远处的东西号舍早已空荡荡了,一片静谧的景象。
灶房里倒是忙的热火朝天,淡白的炊烟袅袅升腾,站在灶房门口望进去,里头烟火气十足。
今日送菜的车来的早了些,刚好与用朝食的众人碰到了一处。
平日里用饭的人都是分成两波的,一波是提了食盒回到房间里用饭,而另一波人之间就在灶房旁边的膳堂用饭。
送菜的车停在角门,送菜的伙计扛着菜,鱼贯而入,在禁军和内卫的严密监视之下,将肉菜送进灶房旁边的仓房中。
蔡老大和伙计们都察觉到,今日的贡院与往日有些不同,监视似乎更加严密了些。
进进出出的时候,自然也就多了局促和谨慎,连一句说话的声音都听不到,只有沉甸甸的脚步声和呼吸声,在四下里此起彼伏。
余庆一手拿着竹箸,一手拿着肉馒头,心不在焉的啃一口。
听到伙计们送菜的动静,他的身子一僵,脸上露出转瞬即逝的不安和惊恐,抬眼看了看坐在对面的那个人。
见对面的人一动未动,连头都没有抬一下,一直埋头吃得正欢。
他暗暗松了一口气,不露声色的微微挪动了一下身子。
“别动。”对面那人仍旧没有抬头,只冷冰冰的吐出两个字来。
余庆打了个激灵,忙正襟危坐着,茫茫然的咬了一口肉馒头,满脸懵的瞪着对面之人。
他在公事厅里见过这人几次,虽是个姑娘,但一身男装别有英气。
姑娘不都应该是柔弱不能自理的吗?
她怎么就像是长了三只眼的石头,硬邦邦的能砸死人呢?
余庆叹了口气,老老实实的坐了下去。
外头的喧嚣之声渐渐大了,像是一下子涌进来了许多人,吵吵嚷嚷的。
余庆下意识的转头望向膳堂门口,只见是十几个看起来眼熟,但叫不上名字的官员,说说笑笑着走进了膳堂。
他转过头,又啃了一口肉馒头,这才觉出不对来。
今日的肉馒头馅儿有点少,头一口下去只见面皮儿不见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