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悬崖对面一筹莫展之时,两人两马从山下绝尘而来,哒哒哒的扯破了夜色,最后马匹停在了半山腰的那处农家小院外。
二人翻身下马,刚刚冲到柴门外,还没来得及叩门,四周骤然响起一阵刀剑铮铮声,锋利的寒光便将二人围了起来,杀伐之气瞬间凝重浓厚。
二人中的其中一人见状,忙从袖中取出一块牌子,在众人眼前一晃,厉声大喝道:“内卫司使令在此!速带我去见司使大人!”
这群围过来的内卫面面相觑,他们不认识眼前二人,但认识那人手中的牌子,正是内卫司司使大人的令牌。
内卫们对视一眼,齐齐收了长剑,但出于谨慎,都没有要带二人上山的意思。
手拿令牌那人上前一步,神情肃然的继续道:“在下是韩大人府中总管金玉。”他神情忌惮的向后看了一眼,凝重道:“这位是羽林军左卫指挥使邱福邱大人,奉了圣旨前来见司使大人的。”
内卫们闻言,皆是脸色一变,相互对视了一眼,为首的内卫越众而出,神情恭敬的行礼道:“原来是金总管,大人已经离开这里进山了。”他犹豫的望了一眼浑身都裹在深黑长斗篷里,连脸庞都看不清楚的那个人:“山里危险重重,不如金总管和邱指挥使现在这里休息,卑职遣人进山请司使大人回来。”
听到这话,金玉下意识的转头去看邱福。
邱福身上裹着一件曳地斗篷,风帽兜着头脸,看不清楚神情,浑身上下都被一团阴沉沉的鬼气包裹着,令人十分的不舒服。
他察觉到了金玉的目光,但仍旧没有开口说话,只是极微弱的摇了摇头。
金玉愣了一瞬,轻咳一声,凝重道:“不必了,事关重大,耽误不得,有劳校尉安排人带我们进山。”
为首的内卫有些尴尬,脸色沉了沉,转瞬神情如常道:“是,金总管所言极是,某这就安排。”
夜色渐深,四围寂静下来,深山寨子里少有无所事事之人来回走动,起落窸窣的脚步声都是来回巡视的
水匪们肃然远去。
整个山寨里小路上都没有燃灯,远远望去幽暗一片,来回巡视的水匪手里提着的灯,散发出微弱的光亮,恍若星星点点的流萤散落在葱茏草木间。
房间里燃了一盏油灯,灯火如豆,淡淡的青烟在跳跃的火苗上袅袅散开。
李长明和窦威岐在食案前相对而坐,食案上摆了简单的四碟下酒小菜,肆意浓厚的酒香从开了封的酒坛溢出来。
李长明的脸上已经浮起了两团红晕,双眼中醉意迷离,手上的竹箸抖了抖,掉在了食案上。
他也没有去捡,自顾自的端起酒盏灌了一口酒喝了,醉醺醺的开口,吐出灼热的酒气:“老三,你说,抓了这么一条大鱼,大哥却瞒着咱们,他究竟是想干什么?”
窦威岐眨了眨眼睛:“大哥怎么会有意瞒着咱们,只怕是事情太多了,一时忘记了也是有的。”
“放屁!!”李长明“啪”的一声,重重拍了一下食案,猩红的双眼瞪得溜圆,嘟嘟囔囔的斥骂起来:“放屁,老三你就会两边讨好,你个墙头草,他忘什么忘,他就是想私吞了,他是有儿子的人啊!他,他。”
李长明说的激动不已,脸涨得通红,把食案拍的“啪啪”巨响不停:“他有儿子啊!你我都没有!咱们辛辛苦苦打下来的这么大的家业,都要便宜他那个龟儿子了!”
窦威岐听得满心无言,撇了撇嘴。
说的好像他们俩要是有儿子,就能跟赵应荣抢家业一样。
别说他俩没儿没女,就算是有一儿半女,这水匪窝也不可能归了他们俩。
人家赵应荣可不是只有一个儿子,人家可是有一群儿子的。
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人家从爹到儿子乌泱泱一大群,看着都胆寒,他可不敢硬碰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