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威岐脑中划过一丝疑影,哼笑一声:“那可未必,这山寨里,有的是见过大世面的人,比如赵浮生,比如薛绶。”
水匪神情一凛,应声道了声是,继续问道:“公子,信里怎么说的,咱们何时离开?”
窦威岐十分信任眼前之人,对信中所写没有丝毫的隐瞒:“邱福和黄连云已经到了,东西也都准备好了,你安排人,即刻去那间密室看看,若是人不在了,就悄悄的在山寨里找,凭他的本事,青天白日的绝没有可能离开山寨,若天黑的时候还没有找到,就着人守在北侧的栅栏和那条下山的路上,他们一定会从那里逃脱,若是这样还找不到他。”他微微一顿,闭了闭眼,声音中满是沧桑:“那就让他和这座青云寨一起灰飞烟灭吧。”
“是,小的明白了。”水匪沉声道:“是,公子也要格外当心些,宫里那位肯定派了人护着他,主子说了,公子的性命最为重要,公子千万不可贸然露面。”
窦威岐咧了咧嘴,强颜笑道:“去吧,今夜子时之前,咱们便要离开青云寨了,在此之前,先把痕迹都清理干净,密室中的那个人,用药吧,把实话套出来,杀掉。”
水匪应声称是,飞快的转身离去。
一时间,青云寨中暗潮涌动,杀气翻滚,而藏身在山寨北侧的韩长暮几人却是浑然不觉。
不远处的荒草一阵摇晃,像是被风吹过,王显谨慎的从荒草丛中走出来,拍了拍衣袖上的杂草和灰尘,走到韩长暮面前,恭恭敬敬道:“司使大人,解决了,都问出来了,只是,”他微微一顿,颇有些疑惑:“只是事情有些奇怪。”
“哪里奇怪?”韩长暮低声问道。
王显斟酌了一下言辞,思忖道:“据此人所说,他明面上是青云寨二当家李长明的手下,其实他是三当家窦威岐的心腹,昨夜他明面上是奉了李长明的命令,押送韩长云从青云寨北侧的这条路下山,送到山下的私宅关押起来,其实是奉了窦威岐的命令,半路截下韩长云,送到京城去,但是他赶到关押韩长云的地方时,早已经人去楼空了,他还没来得及去跟李长明回禀此事,就再度接到了窦威岐的命令,让他从北侧下山,抓一个人回来,关到青云寨的密室里,不可以惊动青云寨中的其他任何人。”
韩长暮道:“他没有等到押送韩长云的人,应当由于是韩长云被王友半途中就走了吧。”他微微一顿,继续问道:“窦威岐让他去抓一个人回来,他可有说要抓谁?”
王显重重点头:“这件事奇怪就奇怪在这里了,此人说窦威岐并没有告诉他要抓的人是谁,只是给了他一张画像,让他硬是记了下来,方才卑职让他仔细描述了一下,卑职觉得,他描述的那个人,就是汉王殿下。”
韩长暮吃了一惊:“汉王殿下,他是奉命过来抓殿下的,窦威岐怎么敢只派他一个人前来,王显,你继续说。”
王显轻咳了一声,继续道:“是,此人招认,窦威岐之所以派他一个人过来,是因为事情紧急,殿下已经走远了,窦威岐来不及再调派其他的人手了,只好让他先行跟上,并且言明殿下身边会有人配合他,后面还有人接应他。”
“殿下身边有人配合他,这怎么可能?!”冷临江静默着听了半晌,在听到这句话之时,他大惊失色,轻颤的声音中流露出浓浓的惊恐,似乎有一阵风过,云翳层叠,遮住了光亮。
王显笃定点头:“是,此人是这样说的,卑职用了药,他绝无说谎的可能性,只是连他也不知道殿下身边的人是谁,这种事毕竟事关重大,窦威岐即便再如何信任他,也不可能将此事直言相告。”
冷临江一把抓住了韩长暮的胳膊,他面无人色,脸色比方才受伤时更加难看:“久朝,久朝,无端有危险,他身边有宵小之徒,他有危险。”
韩长暮尚且神思清明,冷静的拍了拍冷临江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