役们爆发出狂喜大笑。
而大部分将银子押给了安南郡王府的衙役们则沮丧的抓着铁栅栏门来回摇晃,发出不甘心的哗啦哗啦声。
这嘈杂的声音传进甬道,韩长暮诧异的看了郑彬远一眼。
郑彬远尴尬的简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这帮不长脸的兔崽子,除了会给他丢人现眼,还会干点别的吗?
“郑县令御下有方啊。”韩长暮皮笑肉不笑道。
郑彬远讪讪地笑着,说不出话来,在心底盘算一会得好好收拾收拾这帮丢人现眼的小兔崽子。
对,没收了他们的赌资,让他们哭去吧。
郑彬远勉强挤出满脸的笑,抬了抬手:“司使大人,这个,张岩,就在前头那间牢房,何,何总旗昨夜过来,下官虽然不能放了张岩,但,给他换个好一些的牢房,还是可以做得到的。”
韩长暮挑了下眉,接受了郑彬远的示好,跟着他走到尽头。
这一截甬道潮湿阴暗依旧,但是两侧却都是墙壁,没有牢房,看来关押张岩的那间牢房是个单间。
甬道的地上横七竖八的扔了几个食盒,还有些吃剩下的残羹冷炙,看样子不是公厨里的手笔,而是从外头买的。
韩长暮微微挑眉,这些安南郡王府的侍卫还挺会享受的。
走过这一截灯火通明的甬道,甬道的尽头亮着一团昏暗的灯火,墙上开了一扇一人多高的门洞,铁栅栏门关着,押了一把幽寒大锁。
韩长暮缓步走过去,站在门前,看着里头的一切。
虽然说是单间牢房,但条件和别的多人牢房相差不大,只是关的人少了点。
牢房的一头铺了一层薄薄的枯黄稻草,另一头搁了个挂满了污渍的恭桶,除此之外,便再无别的物件了。
此时,枯黄的稻草上端坐着个形容敦厚的男子,他背对着铁栅栏门,面对着嶙峋不平的墙壁,颇有几分面壁思己过的意思。
听到渐行渐近的脚步声,他的身子微微动了下,却没有转过身来。
韩长暮抿了下唇,淡声道:“张岩。”
张岩没有回头,倔强开口:“我没有杀人,不管你们如何的羞辱我,我都不会认罪。”
韩长暮弯唇笑了下:“张岩,本官乃是内卫司司使,因夏元吉与内卫司正在勘查的案件有关,万年县已将你与夏元吉的命案移交给了内卫司。”
张岩的身形狠狠一震,肝胆俱裂的转过身来。
他原以为陷进一桩命案里,被关进万年县的大牢里,前途尽毁就已经是最惨的事情了,没想到还有更惨的事情在等着他。
内卫司啊,那是内卫司啊,进去了还能活着出来吗?
他在牢房里关了整夜,除了唇周冒出了青色的胡茬外,并没有太多憔悴沮丧,毕竟他坚信自己迟早会清清白白的走出这间牢房。
可现在,在听到内卫司三个字的同时,他的坚信坍塌了。
他的气息转瞬之间萎靡不振,精气神像是被人抽干了。
他瘫在枯黄的稻草上,嗫嚅唇角:“内,内,内卫司。”
看到这一幕,郑彬远唏嘘不已。
站在旁边牢头默默的叹了口气,内卫司三个字真是堪比阎罗殿啊,昨夜进来时还是个死鸭子嘴硬的汉子,看看现在,成了煮烂的馎饦汤了。
韩长暮没有再多说一句,朝孟岁隔抬了抬下巴。
郑彬远赶忙招呼旁边的牢头打开牢门,哗啦一阵巨响,孟岁隔大步走进牢房,对张岩冷声道:“张岩,跟我走吧。”
张岩动了动嘴唇,那个“不”字难以说出口,他艰难的站了起来,跟着孟岁隔走出昏暗的牢房,光亮猝不及防的映照过来,他赶忙抬手挡在了双眼前。
一行人极快的往外走去。
两侧牢房里的人蓬头垢面的涌到了铁栅栏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