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从哲则忙道:“臣荐举左佥都御史冯铨担任此职,此人精明强干,上次大批京官辞官事件中,冯铨查出的辞官官员不法事最多,巨贪周嘉谟等皆为他所挖掘出来,足以可见此人很干练,故臣认为,冯铨若去江南,则必能在东南成功地清丈田亩、厘清税负。”
“准!”
朱由校立即回了一句。
两人都心知肚明,冯铨是东林党的死敌,而江南又是东林党的老巢。
所以,冯铨去东南清丈田亩、厘清税负肯定十分卖力。
上一次查辞官的东林官员不法事的事例就是证明。
尽管冯铨在官场上爱钻营,也爱结党,被士大夫们斥责为小人。
但改革很多时候不得不用这些文官中的小人,毕竟所谓的正派文官没几个愿意残虐和自己一个阶层的士绅。
这时候,朱由校又问着奉旨在乾清宫政事堂当值的魏忠贤:“京城粮价现在如何?”
魏忠贤回道:“回皇爷,依旧大涨,许多官员家都已断粮,而不得不派奴仆回乡运粮,另外辽东那边已经有官兵开始抱怨粮食不够吃,现在全靠熊经略弹压着,若漕粮再不到,恐辽东会生乱。”
“传户部尚书汪应蛟,问问他各地调粮的事进行的怎么样?如果还是没有解决漕粮断运的问题,那就干脆直接传诏于九边,这北方半壁江山先不要了,北方所有军民与文武百官乃至勋贵全部随朕一起南下就粮!”
朱由校听后就直接说了一句气话。
方从哲吓得当场失色,他可是北方士族,他可不想真到和陛下一起南迁的地步。
魏忠贤也愣在原地,回过神才回了一句:“是!”
没多久,汪应蛟就在魏忠贤催促下赶来了政事堂。
“大司农,您快些,皇爷现在就等着您的奏报呢。”
魏忠贤因想到自家皇爷那张严肃的脸就也感到害怕和紧张,所以就不停地催着汪应蛟。
汪应蛟拿着奏本气喘吁吁地道:“魏公公,我知道了,您别念了,我已经尽量快了。”
当汪应蛟赶来乾清宫时,话都已经说不出来,顶着满头大汗地就要给朱由校行礼。
“免了,各地粮食调运的情况如何?”
朱由校直接问了起来。
“谢,谢陛下,已经无碍了,河南、山西、湖广等地皆调了合计一百五十万石粮食进京,山东更是调了三百零五万石粮食进京,且已经全部集中到德州官仓,进京已要不了多少时日,漕粮断运之事已经无忧。”
朱由校听后松了一口气。
方从哲也大松了一口气,心道:“好事啊,陛下总算不用弃九边南下了,我就说嘛,我士大夫也不会真的都不忠不义,连社稷太平也不顾,等等,这么多的时间,山东怎么运来这么多粮食?山东巡抚在哪里搞来这么多粮食?还已经全部集中到了德州官仓!”
魏忠贤看见自家皇爷眉目舒展开来,也因此笑了起来。
“山东巡抚是谁?”
朱由校紧抿的嘴的确咧开来,问了一句。
“王在晋,此人是万历二十年的进士,此人才干优长,是一员干吏。”
方从哲抢在汪应蛟前面回了一句。
朱由校看了方从哲一眼,心里问道:“你又知道了!你既知道他才干优长,为何万历二十年中进士,到现在还是个巡抚?”
“三百多万石粮食,这么多短的时间内,他怎么做到的?”
朱由校腹诽后就问了起来。
汪应蛟忙回道:“是这样的,陛下,王在晋在一个多月前就已开始筹集粮草,甚至动用山东藩库存银购粮,并已向户部报备,也向朝廷写过奏本,另外,能这么快集中到德州,是因为他提前在各河段准备了河工,当朝廷下旨调粮时,山东境内的粮船就一路上不用停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