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骏公,你这个无耻懦弱之徒,你怎么能转头出卖我!”
被东厂押解着的赵进美朝吴伟业大声吼了起来。
吴伟业没理会赵进美,依旧沉默不已。
而朱由校这里没多久就知道了此事,且让暂署刑部事的刑部左侍郎张延登按照大明现在的司法制度审理此案,并提出刑部的审判意见。
“启禀陛下,赵进美拒不承认有谋逆之嫌,说是被吴伟业和唐爱明诬陷,但东厂的确从家中抄出写有‘今上残暴,为君不德,士当以礼法制之’这样的大逆不道之言,即便谋逆谈不上,但大不敬却是有的,按律可斩。”
张延登在审理此案后向皇帝朱由校禀报了自己的审判意见。
朱由校点头道:“养不教,父之过,本人革除功名,改赐自尽,轻饶的部分加到其族人上,其全族流放察哈尔,以赎教育不当之罪,另外,吴伟业明知此人有大不敬之言,却迟迟不报,可谓居心不良,忠君之念淡漠,故责其流放察哈尔,充作力役戍边,至死不得还!”
“遵旨!”
张延登回了一句,心道:“皇上这是变着法的把士族往苦寒之地赶啊!”
……
“至死不得还?”
吴伟业这里听到自己的处置后如五雷轰顶,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办才好。
但他现在也只能自认倒霉。
数日后,当他从东厂诏狱里出来后,就被刑部差役戴上枷锁,押往察哈尔去。
士子张明弼和冒襄是其好友,故而在吴伟业离开京城时,赶着来城郊驿站见了他。
“骏公兄,你们好端端的怎么就到了这一步?”
张明弼贿赂了刑部差役,而和冒襄得到了一个和吴伟业私聊的机会。
而吴伟业因此才委屈可怜地叹了一口气,说道:“皆因皇家书院的唐爱明举报所致,说弟和韫退兄谋逆,我们自然是拒不承认,最终落得了如此下场。”
“皇家书院!”
听吴伟业如此说后,张明弼不由得咬牙提了一下皇家书院。
“自从天子在天启三年安置京师流民,且使这些流民之子读书,甚至设皇家书院,选其精英者培养后,天子就多了许多盲目的拥护者!这些人比宦官还忠诚于天子,已经发生了好几次因我们议论朝政而与这些人起争执的事,如今没想到,他们竟直接诬陷我们这些士族子弟谋逆!真是越来越过分!”
冒襄也颇为气愤地跟着说道。
“说这些已无意,如今我吴某人此去,只怕再也不能回来,还请诸仁兄保重!”
吴伟业拱了拱手,且哭了起来。
张明弼和冒襄也都跟着拱手告别。
……
“这一去,不知道会不会客死他乡,呜呜,诸公明白了吧,这就是为什么当初闵某人不支持对外用兵、开疆辟土;以当今圣上之英明,他一旦开疆辟土之后,必会用吾等尸骸充实其边啊!”
原左都御史闵洪学此时也双目含泪地对来送别他的张延登、陈新甲等官员说了起来。
从旁路过的沈维丙则道:“都是沈某害了诸公啊!”
说着,沈维丙就忍不住揩拭起眼睛来:“早知道,我就不求薛科道帮忙,不然也不至于如今连个总督都算不上了,前路艰辛啊。”
“雷霆雨露,皆为君恩,都走吧,别在这里唉声叹气的。”
被贬为察哈尔巡抚且被革除爵位的王在晋这时候说了一句,并先上了马。
其他被贬谪的主和派大臣便都跟了来。
一时等到了塞外,天已非常冷,许多身子骨弱的文臣已开始发烧流鼻涕,以至于全程都是咳嗽声不停。
不过,好在有随行的医官以及药材,倒也没有人因此病死。
所以,这些被贬谪流放的大臣士子应该庆幸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