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爷,温阁老为拿走陆先生,竟直接下令,让东厂杀了围炉会的士子,这些士子皆是我大明才俊啊!”
李夜在回来后向朱由校状告了温体仁。
朱由校则笑了起来,道:“他们哪里算是才俊,游于权贵之门,集于豪族之家,为求名利,互相攀援,只求闻达于天下,而未有真正之理学,所求者,无非‘名利’而已。”
朱由校说着就又道:“你去看看,在乡下,奉朕号召组织农会,深入到民间乡里,教百姓识字读书知王法,乃至如何对抗地主的那些士子,以及在海外正认真推广汉文化的士子,或在学校不结权贵不比吃穿只钻营学问的士子,他们与这些人相比,谁才是才俊?!至少为名利者,不是朕需要的才俊!朕不是不能接受敢言,而是不能姑息以因自己敢言而觉得自己应该居于王法之上者。“
朱由校说着就对李夜吩咐道:“按照内廷的规矩,你是要被杖毙的,但看在你本心不坏,且最终还是将罪犯送到了御前的份上,你直接自刎吧。”
说着,朱由校就吩咐道:“给他一把刀。”
“是!”
于是,韩赞周便让人给了李夜一把刀。
“遵命!”
李夜拔出了刀,然后看了朱由校一眼,接着又看了陆玄渊一眼,最终双手握刀,向自己颈部抹去,并因此倒在了地上。
陆玄渊因此不禁哆嗦了一下。
“啊!”
陆则思更是尖叫了一声。
朱由校因此问着二人:“怕见血?”
陆玄渊双齿打颤道:“是!求陛下饶命!臣一时鬼迷心窍,只想着如何让陛下失去理智,将刘氏一族全部族灭,而忘记了顾及喊冤百姓的生死,但请陛下明鉴,臣也没想到刘家会这么目无君上,竟敢在圣驾前屠戮百姓啊!”
朱由校则在这时候说道:“你是个有才的,有才到朕的内臣听了你的讲课后都崇敬你的地步,你不能入我兴明社搞思想研究着实可惜!”
“请陛下给臣这个机会,臣愿意,臣愿意以后只与书卷为伴,不再问政事,尽心治学!”
陆玄渊急忙回道。
“你现在承认你在过问政事了?”
朱由校问道。
陆玄渊愣了一会儿,然后回道:“是!”
“朕可不敢让你来兴明社做这个,因为你可是榜眼,掌山东之文脉,让你来兴明社,兴明社都会变成你的。”
朱由校回道。
“臣不敢!”
“但你能!”
朱由校说到这里,就站起身来道:“朕也不反对你这样的学界泰斗过问政事,毕竟人很难与政治摆脱关系,可是,过问虽然是无限制的,但行动是有限制的,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就得考虑到皇纲国法了!这一点,还需要朕教你吗?”
“是!”
陆玄渊回了一句。
“你说你没想到刘氏一族会跋扈到目无君上,在圣驾前屠戮百姓,你既然没想到,为何还提前收买刘鸿诫身边的仆人,让其怂恿刘鸿诫在圣驾前动手?你这是何居心?”
朱由校问道。
“臣想着是这样可以听陛下看见刘氏一族的可恶之处,但臣真没想他们会直接杀人啊,陛下!”
陆玄渊哭喊道。
“你还狡辩!朕看你是哪里没想到,你是清楚的很,不然你痛斥刘家杀人文章怎么在朕来之前就写好了?”
朱由校说着就把一写有明确日期的报刊丢在了他面前:“你自己看看!幸好朕东厂的人也不全是你的崇拜者,也能找出蛛丝马迹来,你告诉朕,你是不是提前让你控制的报社印发了这些报纸,好等将来立即散发出去?”
陆玄渊看着上面的日期,也颇为惊愕,不由得看了自己儿子陆则思一眼,然后突然以头撞地:“陛下饶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