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纷纷走了出来,但钱钟林并不给他们说话的机会,只是命他们继续吃饭,吃完之后立刻就寝,今晚任何人不准出府,也不准去往后堂。
钱家家规很严,家人虽然疑惑担心,却不敢违逆钱钟林的命令,只是眼看着钱钟林穿过门廊,独自走向后堂。
长生和余一一直潜伏在暗处,待钱钟林去往后堂,二人也随即跟了上去。
钱钟林去到后堂,推门而入,没有关门也没有点灯,走到桌旁,摸索着拉过一把木椅坐了上去。
“大人,他知道咱们来了。”余一低声说道。
长生没有接话,钱钟林的举动说明他已经明白事情败露,做好了赴死的准备,而且不想连累其他人。
见长生不开口,余一再度低声开口,“大人,您与不与他说话?”
长生提气轻身,自高处飘身落地,余一紧随其后。
待余一落地,长生转身冲其说道,“守住前院,倘若发现有人离开,不用过来问我,立刻动手,鸡犬不留。”
长生说话之时并未故意压低声音,屋里的钱钟林自然也听到了,但他却并未接话,直待余一应是离开,长生缓步进门,钱钟林方才沉声开口,“你乃律政大员,理应知道罪不及妻儿。”
“你乃一品首辅,理应心怀坦荡,行事光明。”长生反手关门。
二人同殿为臣,虽然长生很少上朝,钱钟林却能听出他的声音,即便黑暗之中看不出样貌,却知道来的是他本人,“此事乃老夫一人所为,与旁人无关。”
长生拉过一把椅子,坐到了钱钟林对面,“而今你为鱼肉,我为刀俎,是否牵连家人,你说了不算,你也不要试图自尽,我若不能得知真相,钱府上下不会留有活口。”
钱钟林默然不语。
长生怒火中烧,直涉正题,“你为什么要害我们?”
钱钟林垂眉闭目,并不回答。
“在你看来,我是个很有耐性的人?”长生冷声发问,他并没有因为钱钟林先前的一些举动而心软,因为十方庵的血腥场面此时仍然历历在目。
狠话是否能够震慑对方,不取决于话说的有多狠,而是取决于说话之人曾经做过什么,钱钟林不敢挑战长生的耐性,只得开口,“所有的事情都是我自己的主意,与皇上无关,我所做的事情皇上也并不知情。”
“你乃门下省侍中,当朝首辅,是皇上最信任的人,”长生说道,“你说此事皇上毫不知情,我半信半疑。”
“老夫不曾骗你。”钱钟林说道。
长生沉声说道,“可能你已经想到了后果,但我明确告诉你,事情比你想象的更严重,如果你不能取信于我,你一定会连累皇上,因为我会怀疑你是奉命行事。”
“如何才能取信于你?你问我答?”钱钟林问道。
“可以,”长生点头,“我先问你,你为什么要害我们?”
“因为你年少轻狂,居功自傲,目无王法,胆大包天。”钱钟林正色说道。
不等长生接话,钱钟林再度说道,“你整顿吏治滥杀无辜,搞的大小官吏人人自危,惶惶不可终日。为了聚财邀功,不惜罗织罪名,大肆抄家,惹得天怒人怨,人心尽失。而今大唐痼疾缠身,经不起你这般折腾,若是放任你继续肆意妄为,势必扰乱社稷,撼动国本。”
“这就是你暗害我们的理由?”长生问道。
“对,你媚上欺下,祸乱朝纲,培植党羽,结党营私,不杀不足以平民愤,不杀不足以消隐患。”钱钟林义正词严。
长生知道自己名声不好,却没想到在百官之首的门下省侍中眼里自己竟会如此不堪,强忍心中怒气冷声问道,“在你看来我是奸臣?”
“对,你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