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可一日无食,能不吃肉,不能不吃粮食,但这条,还是得划掉。
粮食,是三尺刘的禁脔,别人沾不得。
同理,土地吞并也根本没法弄。
再人后,划掉毫无条件的走私,妓院、赌馆,摆在他面前的,只有盐铁和行商了。
“盐铁,行商……”
将这两个选择圈起,杨狱咬着笔筒,沉思着。
大明不禁私营盐铁,从事着不在少数,可这个行当可谓复杂,由内外城几大家乡绅和外城几个帮派共同把持着。
而行商,同样如此。
无论内外城,想要做买卖,哪怕只是摆个摊卖字画,也要上交一成给衙门,其余两成归帮派乡绅。
剩下的,才是自己的。
没有背景,哪怕生意再好,也会被吃的干干净净。
更何况,他也没有那么多时间去经营,更别说外出进货了。
盐铁同样,他虽然有着更高效提炼盐铁的方法,但哪里有底本?
魏老头那么些弟子,不也只有胡万等几人活的滋润,其他,也都尽是些苦哈哈。
“难啊,难!”
看着写的满满当当的黄纸,杨狱头疼不已:“这世道,想干个什么,也太难了……”
一阵毫无意义的发泄之后,杨狱在纸上重重的写出四个大字。
“劫富济贫!”
咬着牙,杨狱终于知道为什么外城会有那么多的混子,帮派了。
哪怕死了一茬又一茬还是前赴后继。
没法。
因为他们被吞并了土地,没有一技之长,没有本钱,没有背景,没有关系……
别的无路,想要活命,想要活的更好。
那就只有拼了这条命!
去欺负那些和他们一样,却更为懦弱的普通人。
刺啦!
杨狱将纸撕了个粉碎,扔了满屋,压下心中邪念,口中喃喃的念着:
“遵纪守法……”
……
一番洗漱之后,在拐弯抹角的将老爷子可能没死的消息告知婆婆,好一番安慰之后。
杨狱才裹着断刀,揣着从王六哪里搜刮来的最后几钱银子出了门。
北大街,不如南大街繁华,可比之外城还是好了太多,酒馆、赌坊、茶馆、药铺、妓院都不缺。
且因为城中有钱有势的多去南城,反而人流更多,生意更好。
摊贩更多,也更鱼龙混杂。
乡绅、武馆弟子、帮派、混子、小偷……
无所不有。
漫无目的的走在街上,杨狱寻思着怎么搞钱,突然感觉到胸口微震。
“暴食之鼎?难道是有新的‘食材’?之前好似并没有这样的能力……”
杨狱一喜,随即扫向两旁的摊位,却发现并无异样。
再回头,却见一个汉子蹲坐在道旁,低声呜咽着。
这汉子穿的破破烂烂,脸上有伤有血,抱着个破布袋,面色惨然。
“大哥这是怎么了?伤得挺重……”
杨狱心中一动,上前问询。
“唉~”
中年人苦笑着抹去眼泪,指了指包袱,叹着气说着自己的境遇。
汉子名叫韩六子,家住外城,前些日子孩子染了重病,花光积蓄还是没能保住命。
这次来内城,就是为了变卖家里留下的东西,给孩子办后事。
却不想因为没钱交摊位费,被几个混子一顿暴打,摊位掀了不说,钱也被抢了去抵摊位费。
说到最后,几乎就又流下泪来。
杨狱心中一软,叹了口气:“还有些什么,让我瞧瞧吧。”
这年头,命苦的人太多,心善的太少。
便是自己,若非‘暴食之鼎’颤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