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勤勤恳恳,任劳任怨,牛马一样,却还吃不饱,被人欺辱,这日子过的未免太苦了,换我,
我也得反啊!”
“你啊……”
王牧之哑然失笑,又问:
“那我传书唤你去西北道,为何不去?”
“为何不去?”
第五桀闻言翻了个白眼:
“师兄好意思问我?你也不瞧瞧你找了个什么去辅佐?那是人主吗?依着师弟看,那就像是个……”
语气顿了顿,他才道:
“就像是三十年前,咱们在皇家牧场所见,前朝番邦朝贡之时送来的那什么,蜜獾?对,就是这玩意!
好家伙,我瞧了瞧他的情报,这小子,十来年,除了咱们以及有数的几个人,见谁干谁,见谁打谁……”
“蜜,蜜獾……”
王牧之嘴角一抽,万没想到,自家师弟会这么评价,只是……
“你当年,又比他好哪里去?”
“呃……”
第五桀闻言一滞,撕扯着馒头:
“你这么一说,倒真是挺像的,可这,就更不适合了。我这么难相处的人,一个,就够多了,凑一块……”
说着,他自己都打了个冷颤,不知想到了什么,连连摇头。
“师弟这几年的体会,还是不够深刻啊……”
王牧之微微摇头:
“师弟出身大家,又有老师维护,文采武功都是佼佼者,今日能体会,明日就可抽身离开。
所以,你不懂,从真正的泥泞中爬出来,是何其之难……”
第五桀微微一怔,却又不得不点头。
“出身,太重要了。”
王牧之微微一叹:
“若你也出身贫寒,你就会明白,按着他们的规矩走,你用尽一切气力,也只能当条狗……”
“他敢跳出来,就是大勇气。”
“莽夫一个,谈何大勇气?”
第五桀微微摇头:
“师兄,你的选择,不止是我不认同,其他几位师兄弟,便是与你最近的风君子,可也不认同……”
“他,太跳了,不得不让人怀疑,他什么时候就会死于非命……”
身家性命,怎可轻易托付?
第五桀心中雪亮。
诚然,他对于那位小师弟,也有些欣赏,可事关所有门人弟子的身家性命,他着实不敢有丝毫的大意。
“师弟,你当年敢拦御驾、敢打皇女、敢当街杀官、敢得罪烂柯寺、无量宗……可你的背后,是老师,是第五家,是当朝首辅……
可杨狱,身后可一无所有……”
王牧之心中理解,但还是想尝试说服这位师弟:
“你扪心自问,换位处之,你有这样的胆魄吗?至于死于非命……”
话至此处,王牧之正想说什么,心头突然一震。
“嗯?!”
第五桀神色微变,他想了想,正想说话,突见得王牧之回身,抬头,也不由抬眸望去……
只见,远空之中,似有一团乌云遮空而来,凝神望去,那又哪里是什么乌云?
分明是成千上万的飞鹰列队而行,羽翼扑闪,似能遮天蔽日。
“神策,飞鹰?!”
第五桀陡然起身,不见如何动作,已然上了附近最高的酒楼房檐之上,王牧之随之而至,神色也为之凝重。
于此处,两人看的十分之清楚。
成千上万的飞鹰列队而行,彼此气机相连,隐隐间,有种山岳横移般不可撼动的气势。
而在大阵正中,三十二头金鹰王的拱卫之下,赫然有着一座,朱紫加身,大若道宫的车辇!
“好家伙,大手笔,大手笔啊……”
第五桀倒吸一口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