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宴灯火辉煌。
她跪在那位德高望重的老仙师的身后,磕得头破血流。
“你有双灵根,能活到现在只归功于你没有修道,你一旦踏上修道之途,迟早会疯。”老仙师说。
“若我没有疯,那我是不是能走出和其他人与众不同的道路呢?”仙邀问。
“古往今来,没有人能承受住双灵根。”老仙师说。
“我会是第一个。”
仙邀抬起脸,鲜血从额头淌落,染红了她的唇角。
老仙师没有表态。
家人们从里面追了出来,不忠不孝的骂声一片刺耳,她跟在老仙师的身后,没有回头,多年之后,她再归来时,当年的谩骂已成了赞颂,整个家族都匍匐在了她的脚下。
所以,记忆是什么时候开始改变的呢?
“是双灵根。”
初鹭像是听到了她的心声,缓缓地说。
记忆的画面浮现。
仙邀想起来了。
人之所以无法驾驭双灵根,是因为灵根也只能寄生在一个意识身上,双灵根会抢夺意识的控制权,最终将精神撕裂。
为了对抗双灵根,仙邀用她强大的精神力,幻想出了另一个人生,并将它拟制成一个虚假的自我。
花之灵根就寄生在这虚假的自我里,它没有识破仙邀的诡计。
于是,仙邀的记忆里,就有了两段截然不同的人生。
这个过程听起来简单,却是耗费了仙邀将近百年的时间,其中的痛苦与挣扎难以言说,她一度处于失控的边缘,险象环生。
久而久之,她自己也分不清哪一段是真,哪一段是假。
她选择记住了其中的一段。
今天,初鹭告诉她,你记错了。
“我自己都忘了,你为什么还记得呢?”
十三岁的仙邀还未开始修行,只是个久居闺阁的少女,偶尔将藏在枕头下的侠义话本取出,在梦想中幻想自己骑着白狮子杀死雪灾兽的画面。那样的她,不可能是初鹭的对手。
仙邀仰起头。
比天更青的云从她眸底滑过,太阳的颜色越来越红,点燃了整片暮色。
按理来说,十三灵宗试道会就要落下帷幕了。
却是以她的失败作为谢幕。
“你赢了。”仙邀说。
满场寂静。
没有人敢为神女的失败欢呼。
她无论拥有怎样的过去,都不会动摇她如今的地位。
初鹭想要微笑,却已牵动不出表情,她也没有想好要向姐姐提什么要求,奇迹般的胜利带给她的愉悦已足够令她满足。
这时。
黄铜之色的鸟雀再度从她上空掠过。
仙邀迷茫的眼眸里,忽然生出了一丝冷意。
“囚王?”
仙邀认得,只是囚王豢养的仆从,过去的灵宗会道,那位好色的囚王总会来到会场,之后还会写一个榜单,给本届新人的容颜排个高低。
奇怪的是,这次他没有来。
仙邀不在乎他来没来,但今日,她心情低落,于是这只三番五次从上空飞过的黄鹰便挑起了她无端的怒火。
她伸出左手,指向天空,想将这黄鹰杀死。
“神女饶命,神女饶命,我这就走!”黄鹰吓得大叫。
一朵花在它面前盛放,将它包裹。
黄鹰从花中跌出来时,遍体鳞伤,只顾扑腾翅膀,仓皇逃窜。
仙邀微微蹙眉。
其他人感慨着仙邀大人不杀生的仁慈,唯有仙邀本人意识到了问题——按理来说,这只黄鹰应该灰飞烟灭才对,怎么可能有活下来的道理?
“姐姐?”
初鹭也意识到不对劲,露出了询问的眼神。
“你破除了我的另一个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