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璐这招很见效,马立鸣的注意力被恰到好处地移到了祁镜身上。她甚至还不忘补刀,帮马立鸣提了几个问题,既能缓解两个男人之间的尴尬,又可以减轻自己这边的压力。
不过祁镜的专业倒是让她暗暗吃了一惊:“徐医生是学的传染科?”
“嗯。”祁镜露出了杂志的封皮,点点头。
姚璐也算半个圈内人,知道传染病学的重要性和危险性。sars刚过,社会上涌现出了不少喜欢白衣男天使的小迷妹。所以她就依葫芦画瓢,装了装可爱:“传染科,好厉害啊。”
祁镜瞟了她一眼:“一个月3000,哪儿厉害了?”
马立鸣哈哈一笑,跟着点点头:“是啊,传染科可赚不了多少钱。”
“医生治病,怎么能用收入来衡量。”姚璐又轻飘飘地暗赞了祁镜一句,但见这话没让身边的马立鸣起反应,就又给这场三角谈话里丢了把猛料,“我也经常去丹阳一院,里面医生也挺熟的,怎么记得一院没传染科呢。”
果然这话刺激到了马立鸣,让他立刻想到了一种可能性,连忙看向祁镜:这小子该不会是在诓我吧?
谁知祁镜不慌不忙,依然看着手里的杂志,轻轻翻过一页后淡淡地说道:“嗯,以前是没有,不过今年就要有了。”
嗯?
一院要新建传染科?怎么从没听说过。
现在需要扩建的新兴科室那么多,消化内镜室、血管介入中心、脑卒中急救中心、各科自己独立的icu,哪个不是赚钱机器,可传染科能赚什么钱?谁会无聊到去建传染科?
再说建科可是大事儿,要先给科室腾出楼面,搞来科室所需要的硬件设施,还得提前招揽人才。丹阳的传染病学人才就那几位,基本是丹阳医院和疾控中心对半分,哪儿还轮得到一院来抢。
马立鸣听着很假,可祁镜说得很真:“这不去年sars和登革热嘛,上头觉得单单只有丹阳医院有传染科不够用,就敦促底下多开两个。”
怀疑刚在马立鸣的心里起头,就被祁镜那句轻描淡写的话给压了下去:“哦,原来是这样......”
祁镜给了一个和当年相似的人设,专业方面都比马立鸣低了一个档位,可马立鸣现在的表现却和一年前完全不同。对于同行,他给予了最基本的尊重,至少口头上没有冷嘲热讽。
“这次上京的医学盛会确实吸引了不少医生,估计这趟航班上就有不少。”马立鸣环顾了四周,然后问道,“不知徐兄去上京是为了什么?也是参加医疗器械的博览会吗?”
“博览会?什么博览会?”祁镜讶异地看了他一眼,很无知地摇摇头,“我就是去旅游的。”
“旅游?”马立鸣笑了,“我记得八月份应该有不少研讨会吧,你难道不参加吗?”
祁镜还真是上了飞机,听他们两人说了之后,才知道八月份的上京有那么多场研讨会。不过他本来就在发论文,十月份的明海还有朱岩主办的会议可以参加,学分不是问题。
“没什么兴趣。”
“那可是盛会,各界教授大佬都会公开发表各科的前沿研究成果,还会交流很多治疗方案。”马立鸣看着祁镜,笑容根本没有停下来的意思,“难道传染科没有研讨会吗?sars结束后应该会开不少总结会吧。”
“不清楚。”祁镜也跟着笑了起来,自嘲道,“我就是个小混子,混口饭吃而已。现在也就在急诊挂个名,朝8晚5,平时也帮不了什么忙。”
所以我这么菜,你就别和我聊了,让我安心看会儿书吧。
后面这句他没说出口,马立鸣也能心领神会。
他早已不是一年前的那个少年,那个敢向自己导师顶嘴、敢向不公命运抗争的马立鸣了。这一年里他看得多了,自然懂得也多。有些话适合藏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