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种的。
他说,我们得想办法活下去,更好的活下去。
我就问他啊,这外面不打仗了,我们怎么出去啊,出去我们能干什么啊。
他说,认字,明理,就能出去。
那个时候我不懂,我不明白什么叫做明理,饿了吃饭,渴了喝水,累了睡觉,这不就是最大的道理么?
我不明白这和认字有什么关系。
知道那一天,他要走了,他告诉我说,现在的字太难学了,不是我们太笨,是现在的字不适合我们这些一无所有的人去学习。
这样,会毁了那些孩子们。
他要去另一个地方了,那里正在解决这件事情,他要去学习新的东西,等学会了,他就回来继续教我们!
我不懂,他都是先生了,怎么就还得学新的东西,先生不就应该是什么都要会的么?
我啊,没爹没娘吃百家饭长大的,我想出去,我想去看看。
所以,我求他,求他带我出去,我也想看看什么是新的东西。
那是我第一次走出这座大山,外面的世界好精彩啊,大搞建设,先生说,这叫百废待兴。
正是需要我们去建设的时候。
但是我不知道我能做什么。
谁让我笨呢,村里面的木匠,铁匠都嫌弃我,说我笨手笨脚的弄不好活儿,连种地都比别人种的差劲儿。
直到我见到了那所谓的新东西,那是好多的先生啊,他们拍打着桌子,他们不断的咆哮。
好乱啊,我就记得有一句话。
夏国,不能再有文盲了,夏国想要崛起,就必须扫清文盲,我们要有自己老百姓都能认识的字,都能写的字。
我看着那从来没有见到过的机器,那一台机器干的活儿比我们一个村儿干得都快,都好。
但是俺不会用,因为俺不认识那上面的字。
看到了那大卡车,跑得比驴车快多了,但是俺不会开,因为俺不认识那些东西。
先生没有回来,他说这还不够完善,他要将这些东西都完善了。
可东西完善了,先生走了。
大夫说,他好几个月没休息,他累了。
俺看着先生被火化,他让俺将他的骨灰带回来,他说他是从山里面走出来的。
他想要亲眼看着这山里面的孩子,都能走出去。
他知道这山里面苦啊,他没本事,他对不起这山里的祖宗。
他没做到自己的承诺,没能带着他们走出大山。
山里面的孩子还得面朝黄土背朝天,一年吃不上一顿肉,山里面的女娃娃十三四岁就要说婆家。
这辈子就要照顾家用看孩子,就要双手早早的布满了老茧。
他要的不是这种。”
“所以,你就回来了?”
“是啊...俺就回来了。”老鬼深深的吸了一口,“得回来,必须得回来,得带他回来,得带这山里面的孩子出去。
我们不行也就不行了,这山里面的孩子没错啊,他们得行,必须得行!”
看着身边的这个苍老幽魂,陈光年已经能够明白这个家伙选择的路了。
“这条路,很难吧。”
“难,当然难,要命的难啊!”幽魂再次要了根烟,似乎再次想到了那时候的无奈。
“这村里面的生活不容易,这山里面的生活更不容易。
生活艰难啊,在这里想要吃饱饭,那就更不容易。
有句话叫做穷山恶水出刁民,狗屁的刁民,要不是被逼的没办法了,谁愿意把自己的脸面扔到地上去让人踩。
谁不想贴贴面面的,将钱挣了,将日子过好了。
就是因为过不好,所以没办法啊。
连活你都活不好,怎么去学,怎么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