琏又报知老太太,一应事宜都已妥当,无需老太太挂心。索性再停一日不急着回来。
老太太说不得戚戚然,也不听戏看舞只与几个太太们一道在观中说话儿。
凤姐她们反而没了约束,玩笑如故。
宁府门前已经起了鼓手棚牌楼等事,灵柩停放在正堂之内。府中白幔翻飞,哀声震天。
丧事报知朝廷,朝廷念及宁国公往日功劳,特旨追赐贾敬三品将军之职,着光禄寺按上例赐祭。朝中由王公以下准其祭吊。
于是连日丧仪焜耀,宾客如云,贾珍贾蓉身穿重孝,跪在灵前。尤氏和来帮忙的李纨忙着料理家务,分派执事,井井有条丝毫不紊。
贾琏也穿孝分理迎宾送客。
诸王驸马公侯伯子男,朝廷阁老以下,莫不致奠或遣人代祭。
不久,门外回报说,北静王亲自来了!
贾琏有些摸不着头脑,只得亲自出迎。
北静王见了贾琏,也一脸戚容,“琏二哥,小王听说世伯是潜心修道,举趾飞升去了?如此,也不需过于哀痛。”
贾琏听他一声琏二哥,虽然有些诧异,不过也没在意,他现在最不怕的就是被人算计,于是拱手谢道:“贤弟说的是!请内里坐。”
引着水溶进了会芳园凝曦轩。
贾琏道:“贤弟拨冗前来,贾府上下足感盛情。只是有孝在身,不得招待宴请,还请海涵。”
水溶摇头道:“你我两家向来是世交,琏二哥说这些就是责怪小王了。”
两人寒暄一阵,贾琏才令人上茶,“贤弟,时候不早,我送贤弟回去?”
水溶笑道:“琏二哥就这么不待见小王?”
贾琏自斟自饮一杯茶,“贤弟,你也是一个王爷,能亲自来就已经全了礼数,若是再待下去,恐怕对你有碍。”
水溶叹道:“琏二哥,你就这么不待见小王?而今太上皇不在了,你我两家往日的恩怨也该烟消云散了吧?”
贾琏不在意的说道:“贤弟说的什么话,你我两家能有什么恩怨,况且大家祖上都是跟着太祖皇帝打天下的,交情也不浅,说有恩怨就太夸张了。”
“琏二哥说的是。”水溶继续说道:“不过小王前来,还是想和琏二哥说说心里话的。”
贾琏喝了口茶,淡淡的问道:“哦?洗耳恭听!”
水溶看了看周围。
贾琏命人退下,“你可以说了。”
“琏二哥有着泼天大功,被封为了亲王,虽然皇上能够容得下你,但是不知道后来者会不会容得下你?或者能不能容得下你的子孙后代?”水溶说道。贾琏道:“皇家连四大异姓王都能容得下,再加我一个异姓王,似乎也不算什么吧。”
水溶幽幽的道:“琏二哥可知我四大异性王府现在过的是什么日子?我北静王府现在一点兵权都不敢沾边,其他几家异姓王,也是被朝廷视为眼中钉肉中刺,这些琏二哥不会不知道吧?”
“知道一些,不过说这些有什么用?”贾琏看向水溶,问道:“难不成贤弟敢反乎?”
水溶摇了摇头,说道:“反自然是不敢,不过我们几家却是可以抱团全暖,这也是我要和琏二哥说的心里话。”
贾琏笑着说道:“报团取暖?贤弟倒是好手段,我要真和你们报团取暖了,那才是会成为朝廷的眼中钉肉中刺。”
水溶连忙说道:“琏二哥说笑了,从你成为王爷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你会成为朝廷的眼中钉肉中刺,只是早晚的问题,但只要我们五家报团取暖,朝廷就不敢轻易的动我们,这样我们五家才能永享富贵。”
贾琏闻言看了看水溶,问道:“老弟,你还没有告诉我,究竟要做什么?”
水溶摊开手,“琏二哥,我想你错了,不是小王要做什么,而是你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