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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小满前后,微风拂面,三人吃过午餐,不徐不疾,在宽敞的路面上打着饱嗝散步,说说笑笑。
他们走到寺儿沟的东山北麓,那里伫立着一排排的红房子,足有二百多幢,严整肃穆,四周被高大的围墙圈了起来,北大门牌匾上写着三个大字“碧山庄”,汉民笑了“这个大院子里全都是红房子,却起名叫碧山庄”
汉生也仰头看,道“就是啊,这不是挂羊头卖狗肉嘛”
三人慢慢逛到了东门,看到许多山东口音的男人,围在大门口跟保安吵架。
忽然,汉生脖子一拧,好像侧耳在听什么,汉民问“怎么了?”
汉生凝神道“我刚才听到咱阳原口音了,你听你听”,说着,汉民也竖耳倾听。
汉生刚才听到的那声喝喊,在一群山东口音里,极其明显,音韵之别,判若鸿沟,常言道,人生四大喜事:“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现在,他乡闻故音,那种亲切之感,是难以描述的。
汉生忽道“听到了!在那边!”,他往吵架的人群指去,自顾琢磨道“他们吵什么呢”
门口围着十七八个人,嚷嚷叫叫都是山东口音,有一个宽阔背影,他一张嘴说话,就正是阳原口音。
汉生三人围上去看,他猛一愣,道“承祖!”
玉承祖,二十五六岁,长得很健壮挺拔,汉生的同族兄弟,手上有几条人命,当初因为打架斗殴、好赌成性,被赶出家门,现在是一个码头帮会的领头儿。
汉民小声问道“他就是承祖啊?”
汉生点点头,专心看热闹。
绫子小声问汉民,道“承祖是谁呀?”
汉民道“一个亲戚,我的爷爷和他的爷爷是亲兄弟”,他忽然挠挠头,道“不过我也是第一次见他”
老保安伸出手来,没好气道“我不听!要不拿安保费来,要不从我尸体上跨过去!”汉生笑了,这保安猥猥琐琐,话说得还挺大义凛然的。
承祖在门外,火冒三丈道“老子一分也不给你!弟兄们!出来!我看他能怎么样!”,里面十七八个工人蠢蠢欲动,局势正要失控,可汉生却看得饶有兴味,他小时候见承祖,永远是气杀八方的模样,长这么大,他还从没见谁敢欺负到承祖头上。
一个年轻保安一路小跑来,喊道“社长来啦!社长来啦!”
老保安马上小人嘴脸,道“哼!等死吧你们!”
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人,带着十五六个持枪警察,前呼后拥地赶来,看样子,是那社长来了。
社长走来,冷冷道“你们几个,胆子也太大了,带走!”群警持枪而上。
汉生一惊,喊道“糟了,他们好像玩儿真的!”,三人跑到承祖身旁,忙道“有话好说!”
社长回头,道“你们是谁?”
汉民掏出钱来,道“社长,你们需要什么安保费?我们替他们交了这些钱”
社长上下打量三人,冷漠道“这已经不是钱的问题了,而是我本人不允许,有任何一个人,破坏这里的秩序,他们必须要接受惩罚,他们也必须要接受管教!”
绫子马上用日语跟社长交谈几句,那社长忽然一改倨傲严肃的表情,微微一欠身,一边恭敬听,一边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听完之后,他回头道“放了他们!”
绫子从小包中抽出一沓日币,递给社长,承祖叫停道“干什么!不许给他们!”社长脸色一变。
汉生并不了解情况,但仍是阴阳怪气地劝道“承祖哥,算啦算啦,这儿就有这破规矩,给他们吧”
绫子道“拜托让他们出去吧”,社长欠欠身,回头撤了警察,放行了。
人群散去,承祖高兴道“汉生!你怎么在这儿?”
汉生胡诌道“承祖哥,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