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楼门前的侍者拦下汉生,说了几句日语。
汉民向汉生解释道“这是人家商社办公的地方”
汉生道“你给他做做工作!”
汉民以日语和那侍者对谈几句,侍者又是鞠躬又是点头,忙不迭地放二人通过了。两人一口气冲到楼顶天台上,拿起望远镜筒,向戒备森严的洋楼望去。
汉生看了半天,什么都没发现,他放下镜筒,挠头道“里面什么都看不到啊”
汉民拿起汉生放下的镜筒,一边向洋楼望,一边道“我说什么来着,你就是无端猜疑,战国时候有则寓言,说的是从前有个人丢了斧头,他怀疑是邻居偷的,因此,他看邻居走路,觉得人家像是偷斧子的,看邻居脸色表情,也觉得人家像偷斧子的,听邻居说话,更觉得人家是偷斧子的,言行举止,所有特征,没有一个不像小偷的……”
汉生吊儿郎当抱着手,问道“后来呢?小偷抓着了?”
汉民仍用镜筒望着洋楼,淡淡道“后来,后来他第二天在自己家里找到了斧子,再看邻居的行为举止,就没有一个像小偷的了,这就是疑邻盗斧”
汉生道“可我就是有这种感觉,你说,冯司令平白无故把咱俩孤零零扔到大连,这事发生得太蹊跷了,你不觉得吗?”
汉民道“我不觉得,你疑神疑鬼的,说到底,是因为你对日本人有根深蒂固的成见,对舅舅也有根深蒂固的成见,所以,日本人的一举一动,你都会觉得像是要办不好的事,不是疑邻盗斧是什么?”
汉生机灵地“嫁祸”给阎冯,道“照你这么说,那阎司令和冯司令还真是有点小没良心,我倒无所谓了,你汉民可救过他俩的命呀,他俩拍屁股就走,也不来跟你请假”
汉民微笑道“听你意思,疑邻盗斧,错还在斧头……”,话说一半,汉民的笑容慢慢僵硬在脸上,而后,他扬起的嘴角,就像海船收帆一样,缓缓地落下,他的脸色,一点一点完成了由晴转阴的过程。
汉生奇怪道“你怎么了?”
汉民一动不动。
汉生从汉民手里拿过筒镜,望了望洋楼,道“什么都没有啊,你看到鬼啦?”
汉民憋了半天,才神情严肃地吐出一个字,道“鞋”
汉生用筒镜扫了好几圈,奇怪道“什么鞋?”
汉民道“二楼,隔着铁栅栏窗户,太阳底下摆着双鞋”
汉生在二楼一户一户扫过去,发现了汉民所说的那双鞋,靴面锃亮,在太阳下闪着光,他调笑道“怎么啦?你鞋丢啦?在这疑邻盗斧啊?”
汉民紧张地咽口唾沫,道“你记不记得,阎司令有晾鞋的习惯,咱们在汾阳休养的时候,有一天……”
汉生浑身一震,喊道“将军靴!操他妈的!这双靴子一模一样!是阎司令的!”
汉民满脸愧色地垂下头。
汉生骂道“他奶奶的!”他扔下筒镜就往楼下跑,汉民追上去,硬把汉生拽回车上。
回到车上,汉生坐卧不安,一叠声地斥问道“这回怎么办!这回怎么办!这回他妈的怎么办!”
承祖有点吃惊,道“真在这儿啊?!怪不得中原一战后,这两位大首领,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原来被日本人软禁在这儿了”
汉民的眼神游移不定,他低声道“他俩是随舅舅来到大连的,解铃还须系铃人,我看,也只能找舅舅才能解决”,他已经下了跟长崎当面对质的决心。
汉生忿然道“什么他妈舅舅!舅个屁啊!”
汉民皱眉道“是两码事,你不要混为一谈!”
汉生捏紧拳头,切齿道“到底是你混为一谈,还是我混为一谈!”
绫子害怕到身体已经不听使唤了,她僵硬在那里,完全动不了了。
承祖忙蹭到汉生汉民中间,隔开势成水火的两人,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