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而愈发觉得有趣般,不紧不慢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这四海都是天子的,他要去哪儿,难道会听从我的摆布?还是说我要将皇帝拴在这清思殿,强绑了不成?”
看到面前人满身长着抚他逆鳞的反骨,就连自诩清流的上官稽也是目露寒光,生生按下一口气来。
“大周律,嫔妃不得与外臣结交,尚书令向来得陛下信任,我便不为你徒增猜忌了,先行告辞。”
上官蕴看到上官稽一副奈她不何的模样,当即唇边讽刺,什么也不说便要转身离开。
“德妃不会以为上官氏捧你至这个位子,便什么也做不得了罢。”
面对这番威胁,上官蕴毫不在意地顿下脚步,然而身后的上官稽却是冷冷负手立在那,一字一句道:“如你所说,我上官氏女儿众多,没有你还能有第二个,第三个,但到了那时候,被抛弃的人便会什么都不是了。”
看到上官蕴纹丝不动挺直的背影,上官稽缓缓走上前道:“我知道你不在乎,但你的母亲也不在乎吗?”
几乎是同时,始终背对着他的上官蕴当即双手紧攥,转身眸中是烈火烹油一般的愠怒。
“你在用阿娘来威胁我?”
看到面前已经毫无尊卑长幼的上官蕴,上官稽不怒反笑,平静如初地道:“女子出嫁从夫,你阿娘自嫁入上官族便是我族内一员,你以为你如此抵触甚至是仇视自己的家族,与你阿娘又有何益?”
说罢,上官稽将一个药瓶递给她,随即与之擦身而过,轻到用他们二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道:“你的阿耶是怎样的人,对你抱有怎样的期许,你比我这个大伯更为清楚,若你当真毫无意义地反驳,将来你可以青灯古佛不问世事的一辈子,便该想想你阿娘又会是怎样的一辈子。”
“这,才是为人子女之道。”
当最后一句话落在耳畔,上官稽已然缓缓走远,上官蕴却是死死攥住双手几乎颤抖,此刻只紧咬着嘴唇不让一滴泪从眼中滚落。
“娘子!”
当绿珠赶来时,便看到上官蕴打开信封,一字一句看下去,却是不知不觉泪流满面,引得她也难过了许多。
“娘子——”
看着信上阿娘不住关心她的话语,只言片语间都在让她安心,丝毫未提自己的境况,便觉得一颗心似乎被撕扯般地疼痛。
她要认输吗?她当真要甘愿被他们摆布这一辈子吗!
不,她绝不!
远远地,碧波千里。唯有一红漆游廊浮在水上,可听得水拍岸上的清爽声音,正是宫中一景,浮碧亭。
坐在廊下,手中抛撒鱼食的上官蕴此刻早已恢复冷若冰霜的模样,抬眼看去,像极了一位冷美人。
原本烦闷不堪,才出来走一走的月昭仪一看到这个自己向来不喜的人出现在不远处,便觉得更加心生怒火。
没想到,走了一个上官氏,又来了一个上官氏,她好不容易恢复了昭仪之位,可转眼这个上官氏却是一入宫就成了德妃,就连那淑妃也被追封贵妃。
每每想到此,她便觉得咬牙切齿,恨不得啖其肉,碎其骨。
“昭仪——”
看到月昭仪气势汹汹地朝着德妃而去,赫连容不由紧张地跟了上去。
“真是晦气,出来散散心,也能遇到些碍眼的东西。”
“都说姐妹情深,未曾想中原这些所谓清流贵族出身的姐妹情深到也能共侍一夫,还以为有多讲礼法,原来不过是打着幌子罢了。”
走至亭外,月昭仪不进去,也不行礼,只分外嫌弃地随口说了声,转身便要朝旁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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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住。”
身后的话语让她不由顿步,回首间便看到廊下坐着的上官蕴拍了拍手上的鱼食,缓缓站起身来,坐到亭中,看着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