邈腾一下从床上爬起,满脸难以置信。
在他心里,早已断定马谡不敢攻城。
四千兵马对三千兵马,马谡拿什么攻城?
你连云梯都没有啊!
徐邈着急忙慌穿上盔甲,来到城头,定睛望去。
只看下面迎风招展的大纛上写着一个‘马’字。一群骑兵下了马,举着木盾,呐喊着朝北门逼近。
他们没有云梯,也没有冲车。
就那么大摇大摆冲了过来。
然后在城下比划了几下,发现爬不上来,又灰溜溜退了回去。
徐邈的眼睛眯成一条缝,身子不由自主前倾,胳膊肘枕在女墙上,脑海里快速分析起来。
蜀军这是在干什么?攻城?不可能!没有云梯没有冲车,怎么攻城?飞上来吗?
难道是笑死老夫,好继承老夫的家产?
这个荒缪的猜测在徐邈脑海里一闪而过,迅速被否定。
虽然不知道马谡麾下十万大兵去了何处,但很显然,目前马谡确实就三四千人马。那么……蜀军如此做到底为何?
来回想了半天,除了使诈,再也想不出其他可能。
魏国这几年对蜀汉的情报工作比较松懈,他对马谡的了解实在是有限,仅仅从之前几次短暂交锋中,得出了个“马谡善于使诈”的结论。
不过无论如何,蜀军占据着绝对优势是铁一般的事实。那么徐邈就必须缩在城里,无论马谡如何挑衅,以不变应万变,不理会就是。
想到这里,徐邈抬起头,环顾左右两名偏将,对他们摆摆手道:“你们谨守城池,敌军只要一靠近城池,你们就以弓箭施射。”
两偏将连忙回道:“遵令。”
“另,每隔半个时辰,需将城下蜀兵的动向报于我知晓。”
“是,是,末将遵令。”
把这些交代完,徐邈满意地点了点头,打算回府。
忽听身侧一声急喝:“将军,快看!”
徐邈连忙转身,顺着偏将手指的方向看去。
只见城外的蜀军阵型散乱,士兵们卷旗收刀,无精打采的耷拉着脑袋。
马谡正叉着腰,手握一挂马鞭,一边狠狠抽打着一名偏将,一边大声斥喝,大嗓门隔着半里地都清晰可闻。
啪――
“本将命你攻城,你竟敢抗命不尊?”
“啊――将军恕罪,没有云梯、冲车,末将实无能为力啊……”
“那我不管,我命你立刻,马上攻城。三日之内若拿不下此城,本将拿你项上人头是问!”
啪――
“啊,将军饶命……”
啪――
“啊,将军轻点……”
啪啪啪――
“……”
城上,两名偏将瞅了半天,犹豫着说:“大人,蜀兵军阵散乱,士无战心。我军若此刻出击,纵不能生擒马谡,亦能得一场大胜啊!”
徐邈嘴角一撇,满脸不屑:“雕虫小技,休想瞒我!”
话是这么说,其实徐邈心里也在犯嘀咕。
按理说,马谡不该只有这种水准,拿出莽夫张飞曾经用过的拙劣计谋来糊弄他。
这等骗小儿的把戏,连严颜那种武夫都骗不过,还想骗过他徐邈?
闹呢!
徐邈懒得看这种拙劣的表演,转身欲走。
两个偏将忽然瞪大眼睛叫道:“大人快看!”
又发生什么事了?
徐邈连忙又转回身。
只见蜀军军阵后方,七八个士兵从蜀军军阵最后方,分成四五个方向,倒拖着兵器,消失在旷野中。
整个过程,只有后排的士兵知晓,但他们都没吭声。
位于前排的马谡,是不知道的。
逃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