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气。
“恼火得很,四十多岁的人了,光棍一个,无儿无女,还要靠七十多岁的老娘子照顾。要不是还有两个嫁出去的姐姐,偶尔瞒到婆家救济一哈,日子可能都过不下去了。平时村上哪家办个啥事,都厚起脸皮跑来蹭吃蹭喝,以前他妈老汉儿会做人,大家都念旧情,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曹青峰一愣,“没种地吗?现在产业园区不是有零工吗?为什么不出去做工挣钱呢?”
那个汉子嗤笑一声,“有手有脚的,但凡勤快点,也不至于过成这个样子噻!说实话,现在的日子比以前不晓得好到哪儿去了,政府政策也好,但凡真的想挣钱,哪儿会没得办法,是他自己像一滩烂泥一样,湖不上墙啊!”
曹青峰叹了口气,不再说话。
又走了将近二十分钟,领路的汉子指着前面一间小平房开口道:“曹镇长,那儿就是友生娃现在的住处了。”
曹青峰顺着他的手指一看,面前的平房面积不大,只有个七八十平房,用红砖砌起,看上去简陋而老旧。
在这间屋子的左右不远处,还有几间别的屋子,但大多都是些土胚房,看上去以前这儿还是个聚居点。
有几间房子不知道是因为年久失修还是是遇见了什么灾害,已经垮掉大半,只剩下些残垣断壁和房梁朽木孤独地承受着风雨。
曹青峰疑惑道:“这么看起来,这家人不算很穷吧,别人都住土房子他们还能住红砖平房。”
汉子呵呵一笑,“这个房子是我的。我在公路边修了楼房,这个房子反正也不住了,看他可怜就送给他了,他的房子原本在那儿。”
汉子指着一间垮掉一大半地土胚房,曹青峰尴尬地扯了扯嘴角,“走吧。”
到了平房门口,已经瞧得见炊烟阵阵。
两堆破砖搭起一个架子,架子上放着一块破门板。
一个老妇人站在门板前,伸手从一个装着水的塑料桶里抓出一把曹青峰认不出来的野菜,根须上还滴着水珠,塑料桶里的水,一片浑浊。
老妇人直接将菜放在门板上,拿起一柄把手都锈得有些破了的铁刀,将野菜切成了小段。
然后用铁刀将菜铲起,放进了一旁炉子上的锑锅里。
正是这个转身的动作,让她瞧见了站在屋子边的曹青峰跟领路的汉子。
“哎呀,友胜,走得快,来坐。”
老妇人连忙跟那个汉子打着招呼,转身到处找板凳。
汉子快步上前,“伯娘,莫找了,我站一哈儿就是。”
“胜哥!当官的来了哇?”
平房里忽然传来一声激动的声音,一个汉子下半身只穿着一条破洞变形的秋裤,一边穿着外套,一边冲出来,眼睛一扫就瞧见了曹青峰。
然后他的目光在曹青峰的左右转了一圈,脸色瞬间变得不快,“打个空手就来了啊?”
曹青峰眉头一皱,带路的汉子不轻不重地一脚踢过去,“你说些啥子,曹镇长来看哈你狗日的,是给你脸了!”
“老子又不稀奇他来看。”穿着秋裤的汉子哼了一声,然后立刻朝旁边一闪,防备着带路汉子可能的攻击。
带路的汉子正要说什么,曹青峰朝他摇了摇头,然后上前一步,看着秋裤汉子,“你只穿这么一点,不冷吗?”
秋裤汉子将外套一裹,没有回答他,而是扭头看着老妇人,“饭煮好了喊我哈!”
说完他就匆匆钻进了屋子,带路的汉子走过来,看着曹青峰,“曹镇长,他不是穿不起裤子,他是在床上睡懒瞌睡。”
曹青峰的神色在片刻错愕之后迅速恢复了平静,苦笑一声,走过去,对老妇人和蔼道:“大娘,今天来叨扰你一顿饭啊!”
老妇人伸出如枯藤的手摆了摆,“你客气了!今天上午村长就来说了,多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