朵里。
噗哧!
睡在对面上铺的一名学生很不厚道地发出笑声,而中铺的一名女生也发出强忍笑意的声音。
“有什么可笑的?”靳晓生认出了这两个从,男的叫卢庆江,女的叫江映红,都是农科大的学生代表。
“我笑神经病,你管得着吗?”卢庆江嘟囔道。
靳晓生正一肚子怨气没地方发泄呢,当即从铺位上坐起身,质问卢庆江道:“你说清楚,谁是神经病?”
“谁有神经病,我说的就是谁。”卢庆江从上铺上探长了脖子,“你干吗用纸团塞耳朵?”
“巴克同学的呼噜声跟火车拉汽笛似的响,我睡不着揉个纸团塞耳朵里不行吗?我影响别人了吗?!”靳晓生不觉声音高了起来。他正想把巴克弄醒,这回找到了茬口。
“你用纸团塞耳朵确实没有影响到别人,可你这个人太自私了!”
卢庆江身形瘦小,把着床边的护拦像猴子摆秋千那样,轻轻一跳,从上铺上跳了下来,“刚才你往巴克大哥身上扔衣服,敢说不是故意将巴克大哥吵醒?
现在你又借机大声说话,打什么主意真的以为我们听不出来?靳晓生同学,人不能够太算计、太自私了。”
“你……你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他有打呼噜的自由,我有提意见的权力。”靳晓生瞪了卢庆江一眼。
卢庆江用眼角斜睨着靳晓生说道:“你自个儿失眠,就应该从自己身上找原因,凭什么让别人迁就你?这车上这么多人,怎么就你事儿多?你就知道巴克同学睡觉打呼噜,妨碍你睡觉了,可你知道他有多累吗?他帮着往车上抬慰问品,清点数量多累啊。你是瞎子,还是聋子?”
“你凭什么骂人?”靳晓生觉得这个比喻,对他是十足的不敬,马上对卢庆江带刺儿的话作出了反应,“谁是瞎子、聋子?”
“我提醒你,”卢庆江撒着嘴角说,“这是去前线慰问,你连呼噜声都受不了,还怎么去火包火连天的地方?还是坐返程车回京城趴着吧。”
这下,靳晓生更受不住了,他白净的脸胀成紫红色,朝卢庆江喊道:“你这是什么意思?那是一回事儿吗?”
江映红也从上铺上溜了下来,横在两个人中间,批评卢庆江说:“卢庆江同学,你可以发表你的观战,但你话里别带刺好吗!”
“带刺有什么不好?”卢庆江像个滑稽相声演员似的,抖抖肩膀说,“像他这样的同学,就应该刺醒他们,让他们牢牢记住我们是谁,要去干什么!”
就这么一会儿工夫,车厢里的学生们都被惊动,转了过来,看到这么个情况,靳晓生也有些后悔了,只好闭住嘴,以免事情越闹越大。
人群分开,慰问团的团长、京大学生会主席迟志刚迈着两条大长腿过来了,这人还没到跟前呢,声音就已经到了:“真够可以的了,还没到地方呢,你们自己就先内讧了。就你们这样,去干什么?还能慰问到什么?就让我们最可爱的人看你们这一面?”
“别乱扣.帽子!”
卢庆江不服气地说道:“我们充其量是人.民内.部.矛盾,怎么就成了内讧了?你就这么见不得我们好?”
“你是卢庆江同学吧?你怎么能这样说话?”
“你让我怎么说?你来了不分青红皂白,各打五十大板就对吗?巴克同学累了,打几声呼噜,犯了哪条法啦?我就看不愤有人娇生惯养的毛病,嫌声音吵,自己带个房子,别跟我们混在一起……”
江映红捶了卢庆江一拳,然后对靳晓生解释道:“卢庆江同学性格直爽,但他的心眼儿好使,你们有什么误会可以好好说。”
靳晓生缄默了,这件事情他也知道旧习惯不占理,或许江映红真正想说的是‘卢庆江同学嫉恶如仇’吧?
迟志刚却在一旁接上话茬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