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滴落在城墙之上,无声,无息。
商鸣猛地高喝一声,一个踏步上前,将挤上来的毒人逼回城楼下的阶梯上去,红着眼横在殷丘身前:“来啊!你们这些杂碎!”
原本只是一味挡在撤退的军队之前,阻止着毒人上前,清理着毒虫的部队,随着商鸣这一声吼,改守为攻,再不顾及是否会因为锋锐的刀刃割破了毒人的喉咙,而沾染上毒人的血中毒而亡。
毒人也好,毒虫也罢,只要他们还活着,便一个也不能放过去!
守在城门之上,防备着毒人冲出城门,对城外的大军造成更大伤害的弓箭手们,看着这惨烈的一幕,眼眶都是红的。
“元帅,白将军已经带人撤离到安全距离之外,城楼上的人也基本撤下了,你们也该撤了。”
商鸣手下的一位亲卫,眼看着自家将军在前死战,心中恨不能在此时护在其身侧,却又不得不执行商鸣最后的命令——劝孟舒澜撤离。
如果劝不走,就是把人打晕了扛也要将人抗走!
在上城楼之前,商鸣就已经有了赴死的准备。
“主子,差不多了,我们确实该撤了。”
随风一抹脸上的血,看一眼快要抵挡不住的商鸣等人,再看城楼下已经不见人影的屯兵所门口,“那些羌人应该是都朝着城墙上来了,城门不需要守了。等我们撤离时,白术将军会让弓箭手为我们打掩护,不会让毒人出城的。”
孟舒澜敛着眼,看着城楼上浑身浴血,却依旧矗立在城楼之上,被众人护着的殷丘,再看四周脸色惨白手都在发抖却还始终坚守着的新兵。
随后,他才转眸看向劝自己撤离的随风和商鸣的亲兵,道:“大敌未退,岂可轻言撤退?”
“毒人之患,后患无穷。若不能将他们困死在这城楼之上,若放了他们回去,日后当他们踏上更宽广的战场,那才是真正的灾难。”
孟舒澜这番话的声音不大,却恰好落进身周每一个人耳中,“若不能在此时根除这祸患,他日只会有更多的兄弟,甚至是无辜的平民百姓,遭他们的毒手。”
闻言,城楼上本就惨白着脸色的新兵们,脸上神色更加难看,颤抖的手却渐渐攥紧。
他们出来当兵,站出来,站在这城墙之上,为的不就是在自己身后的亲友,能够安稳地过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