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窝囊的一仗,随着身上痛觉的加剧,他开始怨恨自己。
不是怨恨自己不听舒雅的劝告,自投罗网,而是怨恨自己太笨——弱水空间的规则能有多么玄奥?再玄奥,人家凌九霄不也能够加以利用么?
既然凌九霄能够利用,为何自己不能?
不多时,身上已经挨了几百拳之多,脑海里也把生平涉猎的武学都过了一个遍,仍然没能找到破解眼前困境的办法。
因为找不到反击的切入点,所以地球武功不行。因为武魂无法大面积外放,所以无法施出水滴拳或者是时间错位装甲,这就意味着地外武功同样不行。
难道真的无解了吗?难道真的要被凌九霄活活打成肉酱吗?
在这个念头产生的一瞬间,他才真正陷入了绝望……
楚狄陷入绝望,却不知凌九霄也已开始抓狂,这楚狄是什么变的?怎么竟然如此扛揍?
要打人,先挨打这个练武的入门道理谁都明白,每个武者在学武的最初都练过不同派别的排打功,凌九霄这样的大高手自然更知道炼体锻体的好处,可是这楚狄也未免太扛揍了!
不说别人,只说以往那些来犯飞芒星的强敌,在进入弱水城之后,稍差些的,自己只需一拳就能击毙。强点的,两三拳下去也就重伤不支了,最强的,也捱不过自己三十拳连轰!
可是楚狄这都挨了多少拳了?难道他不是人?
不要说凌九霄抓狂,就连弱水城上宴会厅中,见惯了凌九霄虐杀强敌的凌家木也笑不出来了,一张脸上全是凝重之色。与他一同观战的凌锐也不禁为自己的未卜先知而骄傲,说道:“九爷久攻不下,已经该撤了,迟则生变!再不撤,只怕真的会出麻烦!”
倒不是说凌锐对楚狄的武功有多了解,也不是他有什么能掐会算的异术,只不过事物发展变化的规律往往如此,就比如一场足球赛,压在对手门前狂轰滥炸多半场却没能得分的球队,最终往往会被对手突施冷箭反击成功。
这就叫夜长了梦多,只要夜足够长,梦就一定多。
凌家木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可是弱水城与外界完全隔绝,除非凌九霄主动撤离,别人谁都叫他不应,知道道理又有什么用呢?
所以他只能说道:“你还不知道你九爷的性子么?他是一定要将来犯之敌毙于拳底才会离开的,何时有过例外?”
这对父子对话的同时,目光始终不离战斗场面,突然看见,一直被动挨打的楚狄竟然开始动作了。
父子俩的心同时一颤,楚狄这是要反击了么?
与凌家父子相反,另一侧观战的舒雅则精神一振,心说楚狄快快反击,打死凌九霄!
然而下一刻,楚狄的动作却又令人看不明白了,只见他双臂拢在胸前,左手心朝下,右手心朝上,仿佛虚抱了一只看不见的大球,而后双手在看不见的球体表面上游走摩挲,偶尔提起一条腿,试探着屈伸虚踏,全然不理四面八方汹涌而来的狂龙。
舒雅愣住了,这是反击么?肯定不是!
可若不是反击,那么楚狄这是在干什么?跳舞吗?
看到此处,凌家木忽然长出一口气,脸上露出了微笑,说道:“楚狄一定是在做某种祭司仪式,许多文明的人类都有这种习惯,在临死之前,会跳起他们的舞蹈,以祈求他们图腾的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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