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玄下马,走了过去。
亲切的扶起二人,“许多事都是沟通不畅导致的,你二人此战颇为骁勇,军令一下,毫不迟疑,我很是欣慰!”
你二人已经在我的小册子里了,好好干!
洪迦抬头,羞愧难当,“下官犯错在前,如何担得起副使的看重?”
进了小册子,以后就是心腹预备役……曾光狂喜,“下官愿为副使效命!”
娘的!
效命!
这个虎狼之词啊!
杨玄亲切的拍拍他的肩膀,“为北疆效力。”
但转过身,他的眸子里光芒闪烁。
一个个军士,一个个将领,一个个官员……
他的努力终究没有白费。
他看了一眼洛阳方向,轻声道:“您,看到了吗?”
孝敬皇帝埋在洛阳,陵寝名曰:恭陵。
杨玄不知晓自己的父亲被埋葬时,宣德帝和武皇是什么感受。
兴许是痛苦不堪。
兴许……
谁知晓呢?
走到这一步,他本以为自己应当能看穿当年的迷雾。
可越往前走,他越发的迷茫了。
当年究竟是发生了什么,导致帝后和孝敬皇帝之间的关系一步步滑向深渊。
你要说帝后想弄死孝敬皇帝,杨玄觉得不至于……孝敬皇帝未曾威胁帝位,更不曾生出野心,杀他作甚?
而且孝敬皇帝被幽禁的后期,帝后曾懊悔,准备把他放出来。
这就说明三人之间的关系,确实是存在误解。
究竟发生了什么?
杨玄揉揉眉心。
“郎君头疼吗?”姜鹤儿关切的问道。
“无碍!”
杨玄笑了笑。
他依旧在看着洛阳方向。
对于父亲,他在感情上有些复杂。
在最后关头,孝敬皇帝令怡娘送走他,这是慈父。
但却一杯毒酒让杨玄的生母跟着自己离去,这让杨玄感受到了他冷酷的一面。
当他得知自己的身份后,竟然对小河村生出了眷恋之意,那一刻,他想回去。
“郎君以后想做什么?”
这种问题只有姜鹤儿问得出来。
“狩猎,种地,没事就在村子里晃荡。”
“不信!”
姜鹤儿摇头。
这是杨玄在那一刻的念头。
后来,他渐渐知晓了更多的东西。
譬如说李泌父子在父亲倒台中发挥的作用。
在潜意识里,他一直把孝敬皇帝当做是杀死自己母亲的凶手。
故而,在周宁临产时,他去祠堂,也只是和母亲的牌位倾诉。
那种抵触的情绪难以言喻。
可就在先前,他说出自己准备烧毁南归城时,突然脑海里仿佛有根线猛的一下,绷断了。
“南贺!”
南贺上前,“郎君。”
杨玄指指前方,“我有些话问你。”
二人策马出了大队。
“郎君看着有些古怪。”
姜鹤儿很敏锐。
赫连燕说道:“许多事,别问。”
杨玄二人脱离了大队。
南贺也发现杨玄的情绪不对。
“先前,我准备纵火烧了南归城,那一刻,我从未想过此举是否残忍。”
“那是咱们的敌人,怎么弄死都不为过。”南贺觉得郎君有些多愁善感了。
“是啊!”杨玄微笑,“我想到了当年。当年孝敬皇帝一杯毒酒带走了我的阿娘。我想问问,其他女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