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籍就在自己的值房里,外面的动静听的一清二楚。
一个小吏进来,“大将军,那人打了焦将军一巴掌。”
“这是代秦国公打的,老夫奈何?”
张霸都说了,此事已经报给了北疆,杨玄随即回复,令他来要个公道。
若是在昨日,谭籍还能阻拦,可今日北疆捷报至,长安震动。
在这个当口,和北疆较劲,殊为不智。
不,是蠢!
你又不是大佬,和北疆,和杨玄也没重大利益纠纷,在这等时候就该站远些,免得杨玄和长安大佬们大打出手时被波及。
谭籍把这些算的门清,所以当有人来请示是否把姜星放出来时,他淡淡道∶“自然放人。”
姜星是被架出来的,看着虚弱到了极点。
张霸上前,伸手拉开他的衣襟。
青紫青肿的鞭痕密密麻麻,还有不少溃烂处。
张霸掩上衣裳,说道“国公说了,此事,没完!”
他回身看着焦林,微笑道“焦将军,多谢了。”
不知怎地,焦林觉得脊背发寒。
他含胡不清的道“我乃公事公办……”
张霸并未放狠话,扶着姜星出去。
“还好!”焦林的心腹松了一口气,“至少没有后患。”
挨了一巴掌,换来平安,值当!
一个老吏在屋檐下看热闹,见状叹息。
身边的年轻小吏问道“难道不妥?”
老吏摇头,“自然不妥!“
“如何不妥?”
小吏追问,老吏却不肯回答,直至小吏说午饭他请,老吏这才回身。
一双看着有些浑浊的眼中,此刻多了些沧桑之意。
“会馆的人并未放话威胁!”
“不威胁不好吗?”
“若是会馆后续不计较,必然要在口头占便宜……你想想,你若是吃亏了,不想计较,可会忍着?”
“自然要呵斥,要喝骂!”
小吏有些明白了。
“记住,会咬人的狗,它就不叫!”
……
一个人多年来勤恳工作,突然有一日彻底把工作丢下了,刚开始会放松,但几日后,就会觉得不自在。
仿佛生命中丢失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罗才就是如此。
他执掌吏部多年,每日事儿多不胜数。
一朝致仕在家,格外不自在。
说是含饴弄孙,可孙儿顽皮,在房里不是把他的字画弄脏,就是把他的砚台扒拉下去摔坏。
“头疼啊!”
当看到自己昨日刚画的一幅画被孙儿涂鸦,罗才太阳穴在蹦跳。
但他和儿子说过,不就是带个孩子吗?
老夫乐意!
呵呵!
儿子当时一脸犹豫,此刻想来,不是担心他的身体,而是担心他的心脏。
呼!
刚换的砚台被孙儿扒拉下来,然后小屁孩爬上案几,颤颤巍巍站起来,嚷道∶“阿翁,我是大将军!“
老夫想给大将军一巴掌!
罗才头痛欲裂。心火猛烧。
“阿耶!”
儿子来了。
进来见到自己的儿子在案几上折腾,他脸颊抽搐,“来人,把三郎带走!”
“别!”
罗才“慈祥“的道∶“孩子嘛!就是闹腾,你小时候也是如此。“
“是吗?”儿子有些诧异和赧然,然后说道“方才外面报捷,说是北疆秦国公领军破了坤州。”
“果然是大捷了!”
罗才家中没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