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标准的反派脸。桓宣倒是儒雅清秀。在白云坞时,王雍容就常常说桓宣长得像桓弼。想来当年母亲之所以下嫁自己那个未曾谋面的父亲,外貌也占了很大因素。
但多疑本能又爬上桓景的心头:不管郡主此番话是真是假,对于司马睿来说,和桓宣联姻却是一个极佳的选择。
首先,拉拢了自己作为北方的藩属,又给了自己一定的自由度。其次,自己也不会以已有婚配为由拒绝。最后也是最重要的,琅琊王此计算是在桓宣和自己之间插了一根钉子,如果日后自己要反叛,也得掂量掂量桓宣的态度。
但这些都是阳谋,如果明确拒绝琅琊王的求婚,代价显然更大。
“与王室联姻自是光耀门楣的事情,只是这事,舍弟或许还不知道吧。不能强人所难,还得让不才我说个媒才是。”
桓景故作拖延状,实则是在争取思考的时间。
“我与令弟早已相识,只要我亲自前往谯郡,以我对令弟的了解,他必然会答应的。”
这就避无可避了,桓景只好应允了这份婚事。
这时他才仔细打量了一番这个未来的弟妹,虽然正值豆蔻年华,还未完全长开,但从眉目之间已经可以看出是个绝世美人的胚子。
桓景只是觉得奇怪,司马睿相貌普通,而荀氏虽未及谋面,但就司马绍的相貌来看,大概并不见得有多好看。那么这对平庸的父母,到底是如何生出这么一个漂亮的女儿的呢?桓景有些奇怪,但没有细想。
永嘉六年,二月三十日。
从淮河上的大战之后,大雨一连下了十日,依然没有放晴的意思,在大雨之中,一支船队正从寿春出发,他们将顺淮水而下,在当涂渡口暂歇,然后北上进入涡水。
这是戴渊的晋军水师,护送临海郡主前往谯城。舟船上满载着三千苟晞降卒,暂由阎亨率领,算是临海郡主的嫁妆。到了当涂后,船队将由邓岳和他们的船工接管,成为谯郡的水师力量。
桓彝舍弃了在寿春的园林,随堂侄北上,前往故乡。他算是想明白了,名士生活并非他的本愿,与其强装名士混迹上流圈子,不如回到故土保卫自己的妻儿与家乡。
而卞壸也向琅琊王请求辞去从事中郎的职位,去谯城做谯郡长史,所以也在船队之中。琅琊王本来就对这个礼仪专家不胜其烦,也乐得他离开自己的宫廷。
望着离开的船队,司马睿站在岸上,袖手而立,心中默念着:
“可不要忘了我的恩情啊......”
而此时船队的主舰上,随着水波的晃动,船舱中发出清脆的环佩声。司马宣华摒去众仆从,只留桓景和自己在船舱内——早先郡主便说过,登船之后,有要事相报。
见众人已去,桓景方才开口。
“当时在殿中,郡主定有隐情,只是顾忌令尊,所以才犹豫不发吧。”
“不愧是桓司马,察言观色真是精准。”
郡主扬眉说道。此时的郡主一扫在殿中羞怯的神态,显得英气逼人,原来之前怯弱,竟是一层保护色。
“那么,请问是什么事呢?”
“首先,我并非琅琊王的女儿......我不是什么郡主,而是公主!”
桓景一愣,现在就连皇帝本尊都在刘聪那里做着俘虏,这是哪儿冒出来的公主?
见他怔住了,公主挽了下头发,继续解释:
“我的父亲是惠帝,母亲则是羊献容,我是他们两人的独女,被封为清河公主。”
羊献容的女儿,桓景擦了擦眼睛,仔细地盯着她的脸庞:我就说司马睿生不出这么美的女儿。
“父亲被司马越毒死后,我母亲便带着我迁居弘训宫。母女二人相依为命,除了司马越常常派人来羞辱母亲之外,日子倒也还算安稳。”
“毒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