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叹息,只是饮酒而已。
桓景不愿让百姓知道自己来过谯城,毕竟若是百姓挽留,他没法保证自己不心软。而且虽说刘琨已经在后方策应,但汉国会不会趁着自己离开,向洛阳发起进攻,也是未知之数。
于是趁着夜色,他又匆匆从谯城出发,返回司州。只是这一次,他是与谯城剩余的新军一起出发的,卞壸、邓岳、唐泰斯以下一系官吏都跟随。
唯有桓彝依然留在谯城,依照商议,祖逖将会回复琅琊王,让他担任谯国内史。至于这么做的原因,首先是桓彝在龙亢郡算是世家,又足够忠诚,那么将来祖逖若是要制衡世家,或许能派上用场,而自己和祖逖合作,也需要圆滑的且老于吏事的桓彝作为润滑剂。
三更时分,新军及官吏千余人沿着涡水西进,离开谯城已有一个时辰。
月色洒满大地,苍蓝的天空之下,桓景眼前出现了一座坞堡,坞墙上失于打理,已经爬满了藤蔓。
“是白云坞”,军士和官吏中尚有当初从白云坞带出的老兵,此时不禁叫出声来,在队伍中引起一阵骚动。
是啊,计算路程,也应该是到白云坞了。几个月都在外征战,连亲手修缮的白云坞的样貌都记不清了。桓景心下泫然,转战并州时的辛苦并未让他落下一滴泪,此刻此景却让他眼眶湿润起来。
天地之大,但能容身处,却不多。作为自己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站,白云坞、还有白云坞里面的家人,使得自己从一个懵懂的意外穿越者,成了一地大员。
他长长地叹息,命运真是不可捉摸。而前路的艰险还在等着他。
此次放弃豫州,离开谯城,与祖逖所述的,不过是表面的理由。其实他还有三点原因没有说出口,但这些原因也没法当着祖逖和将士们的面说。
首先,凭借威望和能力,除了晋室,祖逖不太可能受制于其他人,而自己同样不是甘为人下之人。而且与祖逖不同,祖逖虽然对于琅琊王说不上多尊重,但总还是忠于晋室,自己则对晋室完全没有忠诚的必要。长远来看,这些细微之处终将放大,就使得潜在的矛盾总能被人利用。
作为原时空的祖逖粉,桓景不想将来与祖逖起冲突,但今日是祖约,明日又是别的什么人来构陷,那么若是两人都在豫州,终有一天矛盾会扩大到不可弥合。倒不如早早地亲兄弟明算账,划清势力范围,还可以卖祖逖一个人情。
其次,洛阳一带,不光是地势较豫州东部险要,最重要的是,地缘上与汉国相接。从前谯国四面皆是晋人领地,自己以北伐的名义兼并了豫州诸势力,总有点拉大旗作虎皮的意思。而现在再以北伐的名义扩张,对手是汉国,也就是晋人眼中的胡虏。
从前汉国数次南侵,烧杀过甚,中原百姓早就恨透了这些胡虏,所以即使汉国再来进攻,至少己方民心可用。而刘聪自从攻陷洛阳之后,渐渐沉湎于酒色与五石散,早就不是当年那个英武之主了。这些信息是这次转战并州从当地百姓处听来的。
另外,如果按照原时空的历史轨迹,刘聪死后不久,汉国必然内乱,到时候吊民伐罪,就可以全取匈奴汉的全部地盘。
最后,无论是司州还是襄城、颍川二郡,都是先前在永嘉之乱中被胡人和流寇破坏严重的区域,这些地方能逃的世家大族基本都逃了。在大战之后剩下的一些坞堡主,多是李矩、郭诵这种流民帅,本身忠诚可靠,而且精于战事,艰苦朴素,有着较高的纪律性。这些流民帅,加上四面汇集的流民,才是可靠的基本盘。
桓景刚刚穿越的时候,按照自己在原时空的观点,认为晋代的世家大族已经从根子上腐朽了,所以想拉起寒士与流民,和世家大族对抗。但收益寥寥,反倒激起了豫州士族几次叛变。原因还是寒士与流民,只要没有组织,就是一盘散沙而已。
而司州的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