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州的百姓开始渐渐习惯了每天都能看到官文的日子,官文每日不光能带来准确的消息,有时还会附加一些农事相关的知识,这让农民大为受用。
于是四近粗通文墨的寒士每日都被百姓缠着解读官文,而新军士兵更是不得了,据说人人都是识字的先生。同时,百姓有好学者,甚至已经开始偷偷自学了,只是一开始未免闹出将四写作“亖”的笑话。
卞壸从来没有见过这种阵仗,不禁感到忧心忡忡,于是劝谏桓景:
“桓刺史,先前新军识文断字自是好事,行军打仗还是要明晓大义为上。但对于一般百姓,这么轻率地发布政令,未免会让人凭空议论政事,导致谣诼四起。唯君图之。”
桓景知道,这是卞壸作为士人开始感到危机了,于是笑言安抚:
“百姓亦需明晓大义,方才能听从调遣。何况眼下除了掌握张华秘术的我们,还没有人能够如此迅捷地发布通告,谣诼还未及散布,就会被我们掐断于根源。”
“可是,圣人曰: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不能让百姓知道太多啊……”卞壸赶紧引用论语。
“卞长史,家学所传论语,是这么断句的。”桓景自己当然没有什么家学,但桓家先祖的儒学背景还是颇具震慑力的,自然被他拿来拉大旗作虎皮:
“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百姓明晓大义,听从调遣,就让他们自由行事;百姓愚昧无知,不听从调遣,就要启发他们,让他们明理。
“我军初来司州,四方流民多不听调遣。只有启发他们,才能让他们明晓大义。”
桓景望向窗外围观告示的人群,心意已决,印刷术已经成功应用,下一步,就是教百姓识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