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初只觉敌军弱得惊人,而又没能抓到王贡,还以为他有什么后手。没想到居然是我多虑了。”
桓景舒了口气,今日的战斗算是完美得结束了。本来以为在这古战场会遭遇坚决的伏击,没想到对手竟然被几波箭就射溃了,抓捕漫山的逃兵反而成了一件难事。
“对了,董校尉,王贡他还有说什么吗?”
董昭细细说了一番,与桓景先前所知大差不差。杜曾分给第五漪三千人防备江夏的陶侃,其余尽数在围攻宛城,人数约有近万。而新军此番前来亦有八千余人。
“但是,据王贡所说,杜曾手下有支两千余人的骑兵,据说甚是骁勇。先前击破荆州的陶刺史,就是欺负他没有骑兵。眼下我军虽然骑兵不少,但也需留意才是。”
桓景点点头。
多方面的情报看来都是确切的,在宛城城下,杜曾与自己实力相当。然而自己远道而来,且不说粮草补给的问题,背后汉国若有动静,就必须回师。而杜曾盘踞荆州已久,粮草不缺,一旦采用以逸待劳之计,自己就算功亏一篑了。
一切都必须从速!
从博望至宛城尚有七十里路。在博望休息一夜后,第二日新军即刻从博望启程,急行军一日六十余里,在宛城城北数里扎下营来。
此时正值傍晚,宛城之下,杜曾的大军从西至东延绵数里,其间炊烟不断,尽是其营帐。
营帐之间,一员身披重铠的将领眺望着北面,他满面络腮胡,粗犷的眉眼中略带些愁绪——此人正是叛军首领杜曾。一个文士打扮的家伙正立在他身后,谄媚的笑着。
“司州军,怎么说……行止有度,简直可以说是劲旅。”杜曾揉搓着鼻子,感叹道:“我杜曾从军数十载,也少见这般阵仗。马长史怎么看?”
这个文士叫马俊,是荆州望族马氏之后;三国时,此地马氏多随族长马良投西蜀而去,故而作为留在此地的马家族人,马俊在本朝郁郁不得志,就索性投了叛军。
“将军高见,司州军马在北久历征战,故有此军容。然而亦不过雕虫小技而已,怎及将军部下之龙骧虎步?”
马俊一面赔笑,一面在心里暗骂:这个贼军头不过担任过几年南蛮校尉,从军之后也只是镇压荆州一带南蛮,当然没见过中原之军队。
但是,他也知杜曾的狠辣,可谓睚眦必报。且不论杜曾是靠背叛叛将胡亢起家。从前在攻入江陵之后,杜曾请求迎娶南郡太守刘务的女儿为妻,但遭到刘务的拒绝,于是杜曾就杀死他全家,连婴儿也没有留下。
所以尽管鄙夷这个大字不识一个的军头,但马俊也只能尽力露出笑脸:“杜将军,只是若是与这般贼众纠缠,损失过多,恐怕不好,要不先暂避其锋芒?反正其补给不继,待其退军,即可全取伏牛山之南。”
“哼!桓景不过是小儿辈,我岂会怕这个毛都没长齐的竖子!”杜曾被马俊哄得有些舒服了,脸上露出狠厉的神色:“何况我早有妙计,可以教司州军士不战自溃。倒时再以大军掩杀,杀他个片甲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