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的匈奴屠各部禁军,兵锋一度到达平阳城北五十里处。
这时,刘曜带着六万大军回师平阳,留下三万守平阳,亲率另外三万北上,双方在杨县(今洪洞县)大战,温峤提出诱敌之计,先让并州步兵抵挡住屠各主力的冲击,而拓跋猗卢率鲜卑轻骑从两翼包抄射箭,随后冲击匈奴军队后方。
计策从一开始执行得还算成功,并州军士付出了惨重的伤亡,总算挡住了进攻。而鲜卑骑兵从两翼向刘曜侧面包抄,在几轮齐射之后,刘曜的两翼消耗不少,再略一冲击,果然匈奴士兵开始有了溃退的迹象。
刘曜情知低估了对手的骑兵,急忙下令撤退,可是鲜卑人甲轻马快,匈奴军势即将崩溃。
这时意外发生了。拓跋猗卢在追逃的时候误中流矢,坠马重伤。鲜卑骑兵见首领受伤,纷纷驻足不前,而刘琨的并州军士在一开始的诱敌之中伤亡惨重,也无力追击,于是刘曜得以成功脱离战场。而刘琨对平阳的攻势也因此结束。
“看来刘公失去了一个盟友,但这不过是一时之挫折,为何会因此放逐足下呢?”
桓景支着下巴,心中开始盘算,若是刘琨无力南征,那么汉国的压力自然会来到自己这一边,接下来可要巩固边防了。
“且听我道来。自此刘公心态就乱了。”温峤答道。
拓跋猗卢重伤之后,不久就去世了。于是鲜卑骑兵骑马北上,去参与部落中即将到来的继承之争。这样一来,这次南征,刘琨不但没有任何领土上的收获,而且部队伤亡惨重,最重要的是损失了拓跋部这个可靠的盟友。
作为南征的鼓吹者,温峤被刘琨迁怒,只是看在亲戚关系上,引而不发。
正当这时,东南方的石勒投来了橄榄枝。石勒发来信函,说自己从前愚钝,未能明晓大义,现在愿为刘公前驱,征讨王浚。若事成,石勒愿意将中山、高阳、博陵三郡之地赠予刘琨。
“又是诈降么?”桓景也是不明白,难道石勒真有什么魅力,能一而再再而三地将这些州牧骗得团团转?
“刺史明鉴,我当时也是苦劝刘公,可刘公扩张,又为先前南征对我动气,我再这么一劝,他就动怒赶我走。我也无处可去,就来投奔你们了。”温峤摊手道。
桓景终于明白为何温峤这一次偏偏要等到自己回洛阳,这才验明正身,因为这并不是故人相见,而是一次面试,故而温峤必须装模作样,才能再次吸引自己的注意。
故人相见,却又是以这种方式,桓景不禁感慨万分:“相识这么久,只知足下好赌善辩,还真不知足下对时局有如此思考,对刘公如此忠诚,差点错失大才……”
“文章者,不过雕虫小技,若是桓刺史赞许其中的大道,那么这篇文章倒是写得不亏。”温峤拱手。
桓景突然想到,温峤之所以选择“张子房”这个化名,大概也不是单单是狂士的放诞之举,乃是因为想起张良的典故。
从前张良本是韩国的臣子,先是因为出使与刘邦相识,后来投奔刘邦,则是因为韩王失败;而温峤当初是因为出使琅琊王处,与自己相识,现在被刘琨放逐,才带着满腹韬略,前来投奔桓景。
这大概也算是一种自哀吧。桓景虽然也被触动,但更多地却是因为刘琨拱手送给他一个谋士而喜悦。当然,他还不至于笑出声来。
“难怪足下先前多次与我相识,除了做说客以外,却并未出一策”,他徐徐说道:“原来却是将计谋藏了起来,只献与刘公了。”
“放心,此次既然投效刺史,我自然会鞠躬尽瘁”,温峤说着,悲从中来,眼睛里闪着泪花:“我只是担忧,刘公听不进谏言,大祸恐将不远。若石勒破王浚了,那么他的下一个目标,就必然是刘公了。”
说到王浚,桓景突然想起了先前派去出使王浚处的高肃,也不知他们现在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