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一直取胜,威望尚在,所以不急”,卢志有些着急,抓住刘乂的肩膀:“如果等天子大败回到平阳,正是威望极低的时候,殿下无论做什么,都会被疑心!等到屠刀悬在头上的时候,一切都晚了!”
汉国的皇太弟只是来回踱步,并不言语。卢志沉思片刻,突然提高了声调:
“殿下忘了母亲的仇么!”
“从来没有!”刘乂轻轻一抬头,眼神突然变得坚毅起来,沉吟片刻,突然决定了:“听闻先生辅佐成都王时,算无遗策,所以才从战俘之中,专门请来先生做幕僚,正是为的报仇雪恨之时!”
“士为知己者死,这也是老臣愿为皇太弟效劳的原因。”卢志俯身陈谢:“有这份觉悟就好,先前计划已经备述,照着执行就好。”
原来当初刘聪篡位之时,弑杀长兄刘和之后,闯入宫中,正撞见单太后有绝色,遂强行与之私通。并且放出话来,号称要按照匈奴古代父妻子继的习俗,纳单太后为皇后。
可是匈奴在南迁之后,早就不是父妻子继的习俗了,加之刘聪本来就是篡位而立,于是无论是朝堂之上,还是坊间,都多有议论。
刘聪自是不理会,只是将刘乂立为皇太弟,来安抚匈奴本部人心;可单太后听闻各路传言,早就心如刀割一般。
正在这个时候,一日刘乂见母亲整日闷闷不乐,规劝了几句,竟然最后演变成了争吵。单太后只推说当初是事出无奈,为了保全母子性命,才与刘聪苟合;而刘乂血气未定,又通读了几本中原典籍,拿着儒家的典籍与母亲争吵,最后摔门而去。
单太后无奈,毕竟儿子还是自己的心头肉,加之匈奴本族之中的议论已经让她不堪其扰,只得当夜去寝宫寻刘聪,请求他收回成命。
没人知道那一夜刘聪的寝宫发生了什么。刘乂只是记得,第二日,再看到母亲时,只是一具尸体而已了。
汉国的官方说法,是单太后被皇太弟以礼法斥责,忧虑而死。刘乂虽然因为最后一日的争吵自责,但他清晰地记得,母亲的尸体上,有一道青色的勒痕。
眼下,刘乂又回想起了当年的仇恨与自责,终于同意了卢志的计划。言讫,两人回身向房中,准备联络举事之事,不题。
而院墙之外,门房捻着耳后的小辫子,唱着乌桓族的小曲儿,走上了大街。
他在人群中漫无目的地游荡了一会儿,突然蹩进一家青楼之中,这是平阳城中最奢华的妓院,常有匈奴的达官贵族出入。
靠近一扇小门,他轻轻地敲响三声,其中则回应的五声连续的敲击。于是门拉开了。
房中是一个中年匈奴人,容貌虽然有了岁月的痕迹,尚且精致,显然是匈奴的豪贵。在侍女的环绕之下,他的半个身子浸没在浴盆里,正仰面闭眼养神:
“皇太弟处可有好消息?”
“回靳护军,大大的好事呢!”
那乌桓门房谄媚一笑,就将皇太弟与卢志的对话从河内的战况开始,到谋反的计划为止,一一备述。
“很好,事情开始变得有趣了。”那匈奴贵族冷笑一声,擦拭起头发上的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