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字。”
“识得几个字恐怕不足为士族。行伍出身,可以先去天子羽林军中任职。做人当知恩图报,我所以广结善缘,就是希望因为说不定将来那一天会用到你。这一天或许永远不会来到,但你记在心里就可以了。”
那声音一转:“像戴司马就受过我的恩惠,现在几沉几浮,又做到了镇东右司马,在京口练兵。你好好学学。”
朱牧斜着眼前瞧了一眼一旁的戴渊。他心中欣喜,蛇公如此说话,说明已经将他看做自己人了。照着蛇公指的路子好好做,出人头地另说,但足以在丈人面前不那么憋屈了,不像现在这样闲居落魄。
“先回刘云那里,过几日庾黄门就会上门来接引朱司马去禁军,到时候请朱司马听着庾黄门的指教行事。”
朱牧再拜称谢而去,小屋内还有庾亮和戴渊二人。
戴渊正欲开口,幕后已经料到他要说什么了。
“寿春之事,阿黑(王敦小名)那边和祖公交涉得如何?”
“禀蛇公,王大将军多次遣使找到祖公,先是送礼,比如洞庭的鼋鼍、会稽的宝剑之类,祖逖都将这些宝物卖掉换成粮食分给了部下,这是一点面子也没有给。
“而且……”
戴渊欲言又止。
“没有什么不好说的。”听到戴渊停顿下来,幕后声音语调严厉,明显不喜欢他故意卖关子。
“王大将军先前从桓刺史那里得到了南阳。现在又想让钱凤去做淮南太守,接管寿春,然后就派了使者去浚仪。祖公听使者说了这个事情,勃然大怒。说王大将军得了四州还不满足,现在还想把手伸向扬州,简直是得陇望蜀。
“使者说,大将军的兵已经在巢湖集结了,准备随时从合肥北上。祖公让使者回去告诉大将军,说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让他赶快滚回去。如果迟了,他就麾师三万,溯江而上,将他赶回江陵。
“总之,祖公对大将军非常不满,”
寿春是整个豫州与江淮一带粮草转运的中心,此地若是受制于人,那么等于把脖颈交给了王敦,祖逖肯定不能接受。
幕后轻咳了一声:“阿黑本来就是这个性子,和祖士稚有所冲突在所难免……”
戴渊难得地亢声说道:
“蛇公,说点真心话。王大将军坐拥四州,所图甚大。现在又要在扬州安插亲信,把手深入京畿之地,实在有不臣之心。其下拥兵十余万,到时候天子怎么能制得住?天子制不住天下,那么天下再乱也不远了!”
庾亮和陈良媛都惊异地望向戴渊,从来没有人敢这么和蛇公说话,戴渊这是怎么了?
然而蛇公似乎不以为忤:
“十余万,十余万又若何?到时候老夫轻挥羽扇,阿黑那十余万兵自然土崩瓦解。不过,阿黑还有用,老夫目前不想那样做罢了。”
戴渊无言,只是恭敬地又是一拜。幕后见戴渊不说话,于是继续问道:
“若思,阿黑这次被拒绝了,可有后着?”
“阿黑这次又建议两方都熟悉的祖约来担任淮南太守,然后又说会为北伐提供保障,让祖公放心,这一次祖公似乎没有反对。”
“甚好,甚好,祖士少早就是我们的人了。不过这北伐之事,士稚作何想法?阿黑可有回应?”
“祖公肯定是支持北伐的,阿黑也赞同。”
戴渊头上汗涔涔地,对于这件事情,他一直看不透。蛇公事先让他令王敦协助祖逖北伐,并且也全力支持祖逖号召江北四州一同北伐。这件事情,对蛇公有什么好处,是戴渊摸不着头脑的。
蛇公一向讲究势力间的制衡,从前吴地本土士人势大,就联合祖逖消灭本土士人的财富;将祖逖赶出建康,又防止京城眼皮子底下出现一支强军。一切都是为了侨姓诸名士。可这一次无论是对王敦,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