撑不久,更不要说敌军军心不齐——自己还有机会。
刘曜接过一旁侍从递上来的扇子,摇扇得意道:
“陈安底下的羌人氐人号令不齐,各自为政。陈安本人武艺虽高,只有匹夫之勇。看了朕的锦囊之后,朕的爱将略施小计,让我军少推,陈安就带着亲卫追了上来,真是愚蠢之至。
“朕的铁骑于是立刻四面合围之,那些氐人羌人见状胆裂,哪儿还敢救;只有那个姚弋仲还敢上前一战,立刻被我军杀得丢盔弃甲而逃。于是陈安被我军围杀,首领一死,敢战的姚弋仲也被大败,那么剩下那些杂碎自然望风而溃。”
桓景捏紧了拳头,自己不该让氐羌军单独行动,又忽略了陈安莽撞的性格,难怪氐羌军会大败。现在这样一来,锤子失败了,单凭自己这个砧板,情况就危险了。
或许,临晋城中的桓宣也会出击,可临晋城中那区区几千人哪儿够用啊?
刘曜远远望见桓景若有所思,以为自己已经震慑了桓景,只是对方碍于道义,尚不愿投降。
“对了,还有个叫蒲洪的,也是识大体,在陈安死后,居然整顿全军来投降我军。桓刺史,彼区区氐人,尚且知道顺天者昌的道理。你是聪明人,必然知道怎么选择。”
桓景叹了口气,跨上战马,不顾旁人劝阻,只身来到阵前:
“兹事体大,仆不得独断,还需与众将商议方才能决定。如今已经过了午时,不妨待我军商议两个时辰再来回复。”
“会不会是缓兵之计?”一旁的宦官向刘曜窃语。
“不太可能,彼匹马而来,必是服从了,不过他那些部下或许还难以摆平。”刘曜正为大破氐羌军得意,于是做了个闭嘴的手势:“何况彼两万疲惫之师,怎敢抵挡我大军?不如我军再等两个时辰,若是他不从,再全军冲锋不迟。”
于是侍从宦官接令而去,来到桓景前方大喊:“准了!”
桓景拔马回营,诸将都不愿投降,正义愤填膺地准备讨个说法。桓景急急吩咐:
“又给诸君争取了两个时辰,快去修补工事!这是敌军最后一波攻击,明天他们就断粮了!”
众人恍然大悟,立刻开动起来,该修整的修整,该修补的修补。两个时辰之后,太阳西斜,新军重新打理了阵地,将阵亡的匈奴士兵铠甲扒下,换到己方的先锋矛兵身上。先前被冲散的粮车也被重新摆整齐。
申时已到,新军的传令官出列:
“我家的使君说了,经过思量,唯有死刺史,没有降刺史,请足下进攻,我军自当奉陪。”
刘曜大怒起身,将胡床举起,狠狠地摔在地上:“给他留一命,他不要,那就不是朕不仁了!全军压上,决一死战!”
匈奴军队不情不愿地开始向新军的阵地移动,这次,与击败氐羌军之后的军队合军的匈奴军队数量比上午还多,然而新军毫无畏惧,毕竟他们先前已经击退过两次匈奴军队了。
虽然眼下战马消耗殆尽,前锋也几乎哥哥带伤,可谓艰难之至,然而若是再战一次,也在所不辞。
眼看匈奴军队已经接近阵地,黄昏前一场惨烈的战斗即将再次爆发。
忽然,匈奴军队侧方出现一阵骚动,在战场北方的天边,落日照耀之下,沙尘漫天,似有一支大军来到。
“是桓司马来了!是桓司马来了!”哪怕久经沙场,见多识广的老将李矩,此刻也几乎要兴奋地跳起来。
可是桓景却坚定地说:“不可能是宣弟,临晋城里没有多少骑兵。可你看前方的沙尘——那显然不是步兵作为主力的部队。”
“那会是谁呢?”李矩不解。
桓景摇摇头:“不知道,或许是氐羌军的残余?但不可能有如此多士兵。或许是北地郡以北的草原部落,比如铁弗部之类?然而他们兵力也不足?为何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