补给必然极有帮助。
而攻破安邑之后,桓景继续收降河东各地,到了五月底,河东全境除了最北端的闻喜县,全境收复;同时北路的桓宣也传来捷报,拿下了汾阴。桓景大喜:这样一来,刘曜就失去了过河的所有渡口,没法过河袭取关中,只能正面面对占据河东的自己了。
六月,等到刘曜集结平阳附近的军马匆匆赶至闻喜县时,河东大半已经归属了桓景,他先前强行征召并训练的河东当地晋人士兵也几乎全倒戈到桓景的旗下了。
面对桓景的大军,刘曜心中开始慌了:他手上的兵完全不足以对抗桓景,就更不要说夺回河东了。
他这次来河东,是带上了屠各氏最后一批青壮,甚至连十五六岁刚刚能拿动武器的少年也被拉入军队,这样才勉强在河东晋人叛逃之时又凑了两万人。
可显然这两万人不是都能战斗的。其中能战的一万河东军又不是刘曜的嫡系,而是先前刘易的部下,只是因为同为匈奴屠各族裔,所以才听刘曜调遣。饶是如此,刘曜指挥起来,也不会像之前那样得心应手了。
刘曜的全部希望,就押在石勒或许能够看在还是汉国臣子,又同为晋室死敌的份上,多少支援自己一点兵力,拉自己一把。正当他焦躁不安之际,一个宦官传来了他期待已久的消息:
“赵王使团并援军至!”
“快,大备宴席,朕要厚待之。不想石世龙竟忠臣也。”
刘曜一下打起了精神,头一次对石勒居然有了感激之情,也头一次觉得事情有了转机。可等到他来到营门,真正看见所谓的“援军”之时,又一下泄了气,差点呕出血来,那点感激之情也荡然无存——
石勒只派来了不到千人的军人,而且都是匈奴人,大多是先前汉国安插在石勒一方的官吏和使臣。这简直不像是过来支援,反而像是石勒接机清洗了军中残余的汉国势力,转而让自己接盘。
除此之外,就还有一点少得可怜的粮草,和两个“没用”的俘虏——祖逖和他的儿子祖涣。
刘曜越想越气,怒气填胸,恨不得要手刃来使。但转念想到现状,又只觉得绝望,所以只是打发石勒的使节走了。
当下之计,唯有回师平阳,做长久计,他不禁哀叹。虽然丢了河东,然而本部战兵万人尚足以守平阳一郡。十则围之,桓景的实力虽然强于自己,但还没有到达十倍的地步。自己退据平阳郡,把守要道,或许还能守几年,让桓景不敢贸然北上。
计策已定,刘曜悻悻地准备收兵回平阳,将整个河东让给桓景。军中已经传下命令,全军择日离开闻喜,回防平阳。
这时一个不速之客来到了营中,称自己有妙计大破桓景,还望汉天子求见。
“是本地晋人么?怎么口气如此之大?”刘曜皱眉问报信的宦官。
“是闻喜县的望族裴氏家族的人。想来裴家在河内势大,在先帝在世时也还算忠顺,或许能联合河内尚忠于陛下的势力来对桓景来一次突袭也说不定。”
对啊!裴家,这个河东最大的士族,和张华齐名的前尚书左仆射裴頠的家族,自己怎么忘了。虽然其家族许多人逃到了江东,然而留在河东的裴氏族人依然在当地颇有名望。
刘曜仔细清理着记忆。
“来人有报姓名么?”
“那裴家的人自称裴诜!”
“居然是他!”如溺水时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刘曜挣扎着起身,不顾皇家礼仪地大喊:“快!快让我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