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此刻的她,却是双眼通红,嘴巴瘪着,像是受了无尽的委屈,然后鼻涕粘在了鼻孔处,显得有点脏兮兮的,她妈妈准备给她擦鼻涕来着。
但小女孩一直都让妈妈的手托住自己的小肉手前臂上,不让她放开,似乎一放就可能会非常疼痛一样。
看到白大褂进来,小女孩似乎又想起了被针头锥屁股的疼痛,支配性地一个激灵。
赶紧往妈妈怀里钻,哭了起来:“妈妈,妈妈,我怕。”
不过她妈妈还是抱着她又慢慢站了起来,此刻满脸也是格外心疼地说:“医生,我女儿这手到底怎么回事啊?你们看了片子,发现问题没有啊?”
眼神里满是紧张。
“目前还没有什么特别的情况,你是她妈妈吧?你是带她玩的时候,提了她一下,或者拉了她一下,她就哭了吗?”周成问。
桡骨小头半脱位的确诊,是严格需要家长或者陪护人来确定病史的。
小孩子不懂事,没行为能力,不可能去问她。
儿科是哑科,也就是这么来的。
可小女孩的妈妈却摇头说:“我没有提我家琪琪的手啊,我怎么可能那么用力提她的手呢?”
“她还这么小,我怎么可能用力去拉她呢?”
“是这样的医生,其实我也不知道她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都才刚把她送去幼儿园,开车都还没回到家,她老师就打电话来说我家琪琪哭了。说是和小朋友玩的时候,就突然哭了起来。”
“这是不是小朋友之间打闹着玩,所以受伤了啊?严重不咯?”
她是个宝妈,女儿今年刚好三岁,去了幼儿园小班。
她也才重新踏入职场,平日里都是爷爷奶奶接送,今天正好是周末,她为了多陪孩子,就亲自去送。可把女儿给美坏了,还约定了要接她回家,她要在幼儿园里乖乖的。
只是她送女儿去了幼儿园,自己还没到家,老师就打这样的电话来!
此刻幸好孩子的爷爷奶奶还不知道情况,但肯定是会知道的,还不知道他们到时候会怎么说自己。
平时好好的,自己才送一次,就出现了这样的情况。
听了这话,周成眉头一皱:“你没有拉她?她是和小朋友玩的时候,出现这样的情况的吗?”
“那你没问老师具体情况吗?”
“小朋友之间打闹,很难搞成桡骨小头半脱位,不应该有这么大力气。”
“能不能麻烦你打电话好好问一下她老师,因为这一点很重要。”
“我们在平片上啊,没发现其他特殊的情况,但是你也看到了,你女儿的手,痛得很。”
“可按照你现在的描述,我们也没有足够的证据去给出一个我们虽然认为最大可能性的诊断。”
周成这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之前那个被爷爷奶奶全家出动带来的小朋友,可让周成如今都心有余悸。
即便是后来送水果送锦旗,但是开骂的时候,那是真的难听。
桡骨小头半脱位的诊断,需要靠病史。
患儿是哑科,不可能自己说清楚情况。
家长也不知道情况,这就不能猜了啊,万一是无缘无故地痛了起来,那自己去贸然复位的话,那麻烦可就真的大了。
而且,临床医学是一门讲理的学科,没有相应的诱因,就不能妄自下诊断!
否则自己的知识系统都形成不了一个圈。不能互为因果的话,那最终是会出大篓子的。
桡骨小头半脱位,需要的是需要相对暴力外伤史。
没这个诱因,就不能下这个诊断。
“啊?还要打电话问她老师啊?这很重要吗?”女人大概二十六七岁,与周成同龄,此刻听到这话,显然是觉得颇为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