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合院:我是杜守义正文卷第二九三章《文物》元旦原先说好要带孩子们爬景山,新年登高求个好兆头。可昨天下午开始的一场大雪把计划都破坏了。
午饭后,小北屋开起了‘围炉姐妹会’,杜守义又被赶了出来。他也乐得如此,正好可以研究一下今天签到的真迹。
枯坐了一个下午,杜守义翻遍了所得的一百二十一张王羲之真迹。最后他感叹道:“原来如此!”
一年半以后,随着两块晋碑的出土会掀起一场‘兰亭论辩’。这场论辩在七十年代草草收场,直到二十一世纪都没有得出最后定论。
简单讲,郭沫若郭老提出‘晋朝书法’仍处在隶书阶段,而《兰亭序》系后人伪造,伪造者就是王羲之的七世孙,隋朝和尚智永大师,也就是永字八法的创造者。
反对者以南京博物馆的书法家高二适先生为首。
这是新中国历史上第一次,也是最大规模的书法大论战,具体讲起来可能要水上十几万字,以后有机会...算了,增值太深奥,以后有机会也不说了。
杜守义没详细了解过论辩各方的论点论据,只知道个大概。在看完了全部一百二十一张真迹之后,他明白了,也许高、商二位先生是对的。
单从书法技术角度讲,问题可能出在了王羲之自己身上。他的字太好,在行书上步子迈得太大,扯到后人蛋了。
书法作品形式无非手札、手卷、册页、条屏、中堂,尺方等等几种。
晋朝是个崇尚随性自然的年代,在书法上,对精悍短小的手扎尺牍尤为偏爱,认为这就是书者自然天性的表露。
这与后世的书法作品喜欢写大字,以平方尺来论截然不同。当然,这和造纸术的发展进步也有很大关系,以后有机会再聊。
晋人喜清谈,讲究出世、潇洒、飘逸,品性要超然于世。简单讲就是爱装叉,爱浪咯哩浪。所以在他们的手札尺牍中多以行草为主。
因为这种社会风气使然,晋朝的楷书还没完成最后的技术闭合,‘楷法’还没最终成型。但王羲之的行书却反而走到了前头,楷则完备,笔法结字已经成熟。
这其实不奇怪,楷书、行书本就没什么‘传递’关系,它们是同时产生于隶书,各自独立发展的两枝。
就像隶书同时生了两个儿子,行书这个儿子发育的快了一些,而楷书这个儿子直到一两百年后的隋唐才真正‘成才’。
不可思议吧?但历史自己会说话。行书‘二王’是东晋的,楷书‘颜柳欧’却都是唐朝的。这就很说明问题了。
当然这里面牵涉到晋唐不同的书写习惯,同样也放到以后有机会再好好聊聊。
总之,让行书超级生长的就是王羲之这一代人。甚至是他一个人带动了一个时代。这位有点书法界乔布斯的味道,超越同时期书法家太多了。
王羲之在最早的《姨母帖》中还带着隶书笔意,这才是那个时代大家都在写的行草。
从《姨母帖》之后,大王作品中的这种隶书笔意消失了,具有完备‘楷则’的行书在他笔下出现。他太先进了,先进到了在后人眼中显得不真实,就像王莽的游标卡尺般可疑。
再看看《青李来禽帖》,那是王羲之晚年写就。也是书圣最最自然的状态。
悠游林间之余,随便给小辈写张条子,所以这张帖返璞归真,书意古朴,看着有点怪怪的。乍一看,你无法把它和《兰亭序》联系在一起,就像两个不同的人写得。
但这就是书圣最最自然的状态。也是当年‘楷隶行草’并行共存的书法状态,是‘书法大时代’的开端。
打个不恰当的比方,就像苹果一二刚出现时手机界混乱的状况。回过头去看,书法史和手机史上的这一段真是一摸一样,包括以后的发展都一样。历史有时候真的是很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