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大队人马整装以待,随时出发。
“陆爷,对不住了,本来说好先拍您的戏份,可难得赶上下雪的天。”
冯裤子飞快地跑到跟前,连声道歉:“我想今天把男女主的公路戏给拍了,您看?”
陆飞善解人意道:“去吧,今天就甭拍我的戏了,你自己看着安排吧。”
“谢谢您内,陆爷。”
冯裤子仿佛得了天大的恩赐,感激不已,然后一刻不敢耽误,乘车前往早已勘好的拍摄点。
度假村里停满的车队,瞬间就剩下一辆。
王贲看到陆飞站在空地上抽闷烟,提醒道:“老板,大冷天站在雪里,很容易感冒。”
“我现在大脑热得厉害。”
他满脑子都在盘算,cpu高速运转。
“要不我们喊上导游,到附近逛逛?”
“这个主意好!”
陆飞说干就干,带上人按照向导的指引,驱车到四周兜兜转转,观光风景。
车身颠簸了一会儿,开到县城才一路平坦,就见街道两旁随处可见一个个铁笼,笼子里关押着一只只短而柔软的绒毛的藏獒,犬吠不止,叫声震天。
更稀奇的是,一家家挂着“藏獒养殖中心”的店面门口,停着大大小小的货车皮卡。
车主们四散在各处,涌入到藏獒店里,里三层外三层,围得水泄不通。
“喔,他们都是来买藏獒的。”
导游笑着解答,“最近不知怎么的,就有很多地方的商贩来甘南买藏獒,一些交通便利的村子里的藏獒,全被买走了,留下来的都是老弱病残的獒。”
“藏獒热啊!”
陆飞挑了挑眉,记忆忽然涌现。
千禧年间,有投机商人炒作藏獒。
什么“九犬出一獒,一獒战三虎”、“东方神犬”、“一生只认一个主人”之类,怎么营销怎么宣传,硬生生把几千块的藏獒,炒成几十万、几百万。
品质好的藏獒,甚至配种一次都要几十万,其实跟喜都的兰花一样,击鼓传花。
但又不只如此,也是一种暴发户身份的象征,当时流行一种说法,出门开路虎悍马,下车就牵着只藏獒,不然不配当土豪。
陆飞瞧着新鲜,下车挑了一家门口停满豪车的饲养场,进去凑热闹。
“俺出20万。”
“20万?我出30万!”
“50万,老板要是肯卖我,我直接给现金,一分都不少你的!”
此时,一处密集的人堆里争抢着一头品相不错的纯种藏獒,你争我抢,纷纷喊价。
&nu你妈,50万就敢跟我抢藏獒,这只狗,我晋西人要嘞,我出……”
突然间,爆发出一个操着晋西口音的大嗓门,洪亮大声,还似曾耳闻。
陆飞在王贲的掩护下,挤到人群前头。
一张熟悉的面孔映照在眼帘中,赫然是无条件投资汉唐拍片的大饭票——
刘启金!
他似有感应,侧目而视:“咦,陆老弟?!”
陆飞笑着伸出手:“刘老板,好久不见。”
“是哈,是哈!”
刘启金把手握住使劲摇,热情地寒暄。
出50万的男人大腹便便,戴着大金链子,“哎,哎,你还买不买?到底报什么价!”
“吵什么吵,没看见我跟我兄弟聊天嘛!”
刘启金骂骂咧咧道:“透你吗,我晋西煤老板还给不起几个买狗的钱?”
此话一出,立刻震住全场,毕竟“煤老板”这个名头可太响亮,无异于暴发户中的暴发户。
刘启金好奇道:“陆老弟,你咋也来藏獒饲养场,你是不是对这狗玩意儿感兴趣?”
陆飞摇头失笑道:“我只是凑凑热闹,看个乐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