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虽然掩饰得很好,脸上非常平静,没有露出种惊慌的的表情。
他缓缓抬起头,用手扶了扶眼镜,装作若无其事地问道:“外面?是什么人找我?”
李仁杰露出一个玩味的表情,笑眯眯地看着他,“你出去就知道了,免得人家进来请你出去就不好了。”
眼镜男子脸色忽然数变,霍然长身而起,拿着自己的公文袋,然后一声不吭地往外面走。
这枱麻雀,顿时变成了三缺一。
李仁杰拉开椅子,自来熟地坐下来,“这局还没打完,不介意我坐下来,替他陪几位打完吧?”
一个穿着西装的精壮年青人,不冷不热地说:“朋友,出来麻雀馆玩,最紧要是荷包要有银,就怕你输不起而已。”
蔡景辉虽然不明白李仁杰要做什么,但是见上司被人踩上面,直接不客气地回应:“你一个戥脚仔,几时轮到你开声呀。”
他一看这人,就知道他是麻雀馆的枱面,即是平常说的戥脚,指打麻雀不够人时,临时来填补打的空缺的人。
年青人脸上虽然还是全无表情,但瞳孔已开始在收缩,一双黑漆的眼睛里似已有了怒意。
他睁着眼睛盯着两人,上上下下看了好几遍,“两位别太招积,不然出门的时候记住小心点。”
李仁杰似没听见他的威胁,伸手去摸了一只牌,自言自语地笑了起来:“没想到还能冷手执个热煎堆。”
年青人看不惯他那得意的样子,冲他不耐烦地催促道:“快出牌了,不会玩就唔该过主。”
李仁杰朝他笑了笑,把手中的牌翻出来拍在枱面中央,一只白底红字的红中牌,赫然呈现。
他把红中放回那副牌中间,双手一划,把牌翻出来,“各位不好意思,大三元。”
左边下家的雀友顿时瞪大眼睛看过去,不满地大声道:“有没有搞错呀?,一来就自摸。”
右边上家的雀友,充满怀疑的眼神,“喂,你们两个是不是夹埋一齐,出老千,打龙通呀?”
蔡景辉没好气瞪回去,“喂,阿叔,你是不是电视片睇得多呀,我还是千王之王呢。”
年青人忽然笑了笑,笑得很奇怪,“朋友,你们似乎不像是来打麻雀的,存心是来搞事的吧。”
李仁杰既不承认也不否认,笑容渐渐浓厚了起来,“我是来请一位朋友回去谈点事。”
年青人也笑了,笑得很奇怪,慢慢地伸出一根手指,指着周围,“你们知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蔡景辉不屑地看他一眼,咂咂嘴地说:“这里不是麻雀馆,难道还会是差馆吗?”
年青人忽然很想笑,却发觉自己又笑不出,这话并不好笑,一点也不好笑。
李仁杰也不兜圈子了,直接摊牌,“你是自己跟我们回差馆,还是让我的伙计锁你回去呢?”
蔡景辉眼睛一亮,终于明白上司要做什么,原来眼前这个年轻人,便是那个逃跑的疑犯。
年青人在枱底下的手握紧起来,眼睛死死地盯着李仁杰,“你究竟是什么人,我听不明白你说什么?”
李仁杰嘴角也泛起一丝微笑,戏谑地看着他,“你的胆色不错,不过可惜没有用在正途上。”
年青人眼睛死死地也看牢他,那样子象是一只竖起了毛的猫,随时随地准备动手打一架。
气氛开始不妥,旁边两位雀友见情势不妙,于是赶紧离座,躲开远远的,免得遭受无妄之灾。
年青人明白自己的身份早已暴露了,这个人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显然是吃定了他。
他目光闪动,心里快速寻找着可以逃跑的路线,他当然不是听话的角色,不会坐以待毙。
李仁杰稳坐麻雀枱,一点不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