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强求你爱我，我只要你让我待在你身边，这样也不可以吗？」

何昔年有些痛恨，痛恨她在他以为终于可以有结果的时候却还残忍的说要离开，只是短短几个月的时间，他深陷于这段感情，可她却总是好像置身事外，在任何时候都能干脆利落的抽身离开。

「你真的爱我吗？」

季晓突然看向何昔年。

何昔年不容置喙的承认，「当然，虽然只有几个月，但我承认，我爱上你了。」

这很滑稽，他也没想到这份感情从同情怜悯，渐渐地转化为了爱情，而他所做的一切，也逐渐不在掌控之中了。

「所以你是因为爱我，为了留住我，才把安安藏起来那么久？」季晓到底还是问出口了，「我恨顾瑾，恨他在面对那些事的时候的不作为，而你的做法，跟他是一样的意义，我不再提这件事，并不代表我可以释然，对于一个让我跟儿子分别那么久的人，我怎么可能装作无事发生？」

何昔年突然感觉自己没有话可以辩驳，这是他的私心，是他迄今为止，最为后悔的事情。

「昔年，其实你跟顾瑾一样，都是以爱之名在做一些伤害我的事情，我这么久以来为之痛苦的事情都是你一手造成的，这就是你的爱吗？」

有些事，不是她不在意，只是憋在心里没有说罢了。

什么爱情？

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她早就不相信了。

「晓晓。」

「如果你真的想我好，就放过我，让自己一个人离开。」

何昔年苦涩的笑着，事到如今，他还是一点也不愿意强迫她。

「好，我可以放你走，但是晓晓，你要答应我，不管出了什么事，一旦你有需要帮助的地方，一定要联系我。」

季晓冲他笑着，「我们还是朋友。」

意思是永远也不可能再有另一层关系了。

她也接受不了。

即便恨意滔天，她心里的某个地方，也只有那小小的位置，只能容纳一个人。

以前是，现在也是。

那以后呢？

她想，她是个长情的人吧，至少到现在，她也没有一点接受其他人的想法。

——

次日，季晓下了飞机，就打电话给顾瑾。

下午三点，民政局还有两个小时下班，现在去办理离婚证还来得及。

电话被接起，季晓捏紧手机，低头看着自己泛白的帆布鞋，问，「我已经下飞机了，你有时间吗？我们去民政局？」

那边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但季晓知道他在听，因为她听见电话那边有厚重的呼吸声。

「你在吗？」

季晓又问了一声。

顾瑾嗯了一声，「到北苑来。」

去北苑干什么？

季晓捏着手机，急急地开口，「你直接来民政局吧，我们早点办完。」

「要么过来，要么你自己去民政局。」

顾瑾的声音更冷，说完就挂了电话。

季晓没办法，只能打车去北苑。

从出租车开进那条她走过无数次的大道开始，季晓的心脏就开始突兀的狂跳，从上次离开，已经多久没有踏足这个地方了？

不过几个月的时间，季晓居然已经心生出了一种疏离感。

最后，车停在那栋漂亮的小别墅前面，季晓下车，抬头望着别墅，二楼右边是卧室的阳台，他们曾经多少次在阳台上亲吻，好像这里的一花一木，都带着那些回忆。

季晓跨上台阶，一步一步，按响了大门的门铃。

明明身后不时还有人来人往，可她感觉全世界寂静的好像只剩自己的心跳，一下又一下。

她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顾瑾，不知道怎么让自己狂跳的心脏停下来。